穿过一串串的大爷大妈,林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了出来。
呼~深呼吸一口气,林义都能看见自己吐出的白雾,接着就是一阵沁凉从喉咙贯彻到心底。
“嘶~真冷啊!”林义打了个激灵,感觉自己身子还是有点单薄了。
“林老板新年好,恭喜发财。”
由于风大、雪大、气温低,林义刚把狗尾巴帽子遮住耳朵,还没来得及收拢胸前的两片衣襟,就听到了一个女声。
杜英莲一袭黑色大衣,戴着个纯白毛线帽。左手提着一个红色塑料袋,右手是两瓶龟鹿酒。
林义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的封装报纸,鼓鼓的报纸上还黏贴着一块方形红纸,以示吉利。
看来是新年礼物,林义心里这么想着,九十年代初,邵市人拜年都喜欢这样兴。
猪血丸子,腊肉,人头马小饼干是拜年的老三样。
有些人比较舍得的话,还会提两瓶瓶装酒,一包红糖或者白砂糖。
要是遇上农历新年,那糍粑和鸡鸭鱼这三鲜必须要有一样。不然会被看不起的,主家说不定在背后会怎么编排你呢,一个“小气”的称号肯定是背定了的。
林义小时候就有过这样的经历。
大概是十岁的样子,由于母亲走了,父亲过年在外头鬼混也没回来。
正月初一提着十二个糍粑,一块两斤半左右的腊肉和六个猪血丸子去到寄父家拜年。(注:这寄父是一个八字先生,因为说林义出生命不好,和父母八字不合,会多灾多难,必须要寄出去,于是顺理成章的认了八字先生做寄父。)
林义清楚记得,吃饭的碗很小,当吃完一碗准备盛第二下的时候,锅里没饭了,就剩半块有点烧焦的锅巴贴着锅底。
从那以后,林义再也不去那寄父家,逢年过节也不往那个方向走。
而最可笑的是,差不多隔了两年,那是农历十二月,又碰到了这八字先生,那人就拦着林义说:“今年来拜年,初一我给你合个命。”
背着书包的林义看着对方诚恳的说,“伯伯,我们家今年没喂猪,去年的腊肉吃完了。今年也没做糍粑,更没做猪血丸子…”
林义记得走之前当着那人面,还对武荣说了一句:我最近长个,饭量大,一小碗吃不饱,等会饺子吃大碗的吧。
“杜经理新年好,恭喜发财。”林义没得法,刚从超市挤出来,又得挤进去。
“你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