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铭生终于还是妥协了。
他们将车推到路边停放好——其实杨昭基本就是搭了把手,第二次推车的时候她头晕得几乎要栽倒在地,差不多都是陈铭生一个人费力弄好。
之后,杨昭晕晕乎乎地带着陈铭生回家。
她记不清一路上到底发生了什么,杨昭几乎是凭借着本能回到家中。她只隐约有个印象,就是他们走得很慢,相当的慢。陈铭生临走前将车锁好,从后备箱里拿出一根拐杖,即便如此,在大雨中,他们走得还是很慢。
回到家之后,杨昭坚持着要洗澡,她咬紧牙关拖着身体进了浴室,简单冲了一下出来。对着坐在客厅的陈铭生说:“那边是浴室,你去冲一下吧。”
她不记得陈铭生有没有回她话,一头栽在沙发上睡着了。
陈铭生看着这个只裹着一身浴袍的女人,就那么躺在他面前。他抬眼,环视了一圈,整间公寓装修得很漂亮,规整而条理,每一处都能看出主人的品位。
沙发是成套的,猩红色,衬得躺在上面的人更为艳丽。杨昭裹着白色的浴袍,漆黑的长发没有干,水顺着发梢一滴一滴地落在地板上。
陈铭生坐了一会,然后扶着拐杖站起来,他将拐杖架在右腋下,然后腾出手卸下了右腿的假肢。摘下接受腔的时候他咬了咬牙,因为下雨的缘故,再加上今日的磨蹭,他的腿很疼。
陈铭生将假肢靠在椅子上,然后撑着拐杖进了洗手间。
他的确得冲个热水澡,不然腿可能会撑不住。
杨昭的浴室很大,陈铭生一进去就闻到浓浓的茉莉味,那是杨昭的沐浴液味道。浴室有一个三角形的大浴缸,旁边是洗手台,上面摆着许许多多的化妆品。浴室有一面很大的镜子,比一般人家安的都要大,应该是主人特别安装的。
陈铭生看着镜子中面无表情的人,他撑着拐杖,只有一条腿。
他将拐杖放到一边,一脚站在地上脱衣服。他脱得很快,将衣服扔到一边,蹦了两下,进到浴缸里。
热水淋在残肢上的时候生疼生疼,陈铭生强忍着擦洗,他的腿前不久刚刚又破了,今天渗了雨水,如果处理不好的话搞不好会感染,那就麻烦了。
陈铭生没有用杨昭的东西,洗发水沐浴露甚至是香皂都没有用。他洗好之后,在浴室里站了一会,等着浴霸差不多给身上烤干了,捡起湿衣服一件一件穿了回去。
一热一冷间,他的腿觉得很不好受,不过他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