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里衡阳王出逃,城中赵王和陈王相撞,建初寺中走水各相巧合,皆是人为。
建初寺事了,留下随从与京兆尹的人善后,自觉今夜之事已了,陆昀便邀夫人一道离去。因跟着的几个随从去协助京兆尹的官吏记录今晚寺中失火之事,离开这座著名珈蓝回去时,陆三郎与三少夫人便只能先走路。
一路沿秦淮河而行,陆昀这才娓娓道出晚上自己行事的缘由,解释给罗令妤。
明月相照,六月飞花,隽逸郎君行在靠秦淮河一边,罗令妤走在他旁边。听他先解释了越子寒之事,再解释衡阳王之事。罗令妤先惊于罗云婳没告诉自己的事被陆昀先知道,后佩服陆昀运筹帷幄的能力。既有夫君把关,些许不甘后,罗令妤只好打了他几下泄愤。只陆昀提起衡阳王语气微怪异,女郎侧头观他容色,风流婉转美目漾波下,她若有所思。
罗令妤:“好似你和二哥提起衡阳王,都有些怪怪的。”
陆昀目色陡僵一瞬,但他故作无事:“哪有?”
罗令妤看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,反而更确定了。他这人自大骄傲,若真无事,陆三郎会不屑一笑,或嘲讽她自作多情。他说“哪有”,分明就是“有”了。罗令妤奇怪极了:“我想起来了,以前我未嫁你时,每与衡阳王说话,二哥就来打断。有一次公子因我而受伤,我要去看他,二表哥都要代我去。以前只觉得他是故意撮合我与你,现在想来确实古怪。”
罗令妤斜乜陆昀,嗔道:“你就更明显了!每次我提衡阳王,你都不高兴,都暗自跟我置气。实则我也没说什么做什么,我身边追慕者甚多,你对其他人气性也没这样长久。何以独独对衡阳王这样反应大?今夜你明明救了他,然你除了跟我解释缘故,根本不提其他的。再往前,衡阳王入狱前后,你连看都不曾去看一眼。不问故事,全靠旁人告诉你的只言片语去猜。片面至此,哪里是要救人的样子?”
陆昀瞥她,声音微凉:“你想说什么?”
罗令妤微微一笑。
她先是不言,向前快走两步。隔岸灯火重重,秦淮河上停着船只画舫,歌声曲声婉婉萦绕,那火光连着水光,一叠叠拂在女郎美丽的面容上。她的广袖如云,拂过身后陆三郎的手臂,香气撩人。而她蓦然回头,颊畔发丝掠唇,看她眼底神色灵动而狡黠。
罗令妤笑盈盈:“我猜,莫非在二表哥那梦中,我嫁的人是衡阳王,不是你。是以你和二表哥才处处提防衡阳王殿下,不愿我与他哪怕多说一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