且终身不得科举入仕,简直比杀了他们还要厉害。
以前为什么刹不住士绅生员的嚣张和不法,用现代的话来说,就是“犯罪的成本太低”。
现在可好,不仅重罚严惩,更是一下子把你的凭恃给打掉。不是生员,不是士绅,就是老百姓一个,看你还怎么牛,还拿什么得瑟?
别说官府了,地痞流氓,甚至原来低头哈腰的老百姓也能凌铄你。落差之巨大,可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。
那这一切你又怪得了谁呢?
朝廷已经数次给予警告,编订黄册、鱼鳞册,丈田查册,清理积欠隐漏,这已经是数个月之前便开始的工作。
你以为朝廷不会认真;你以为地方官府还象以前一样软弱,甚至是同流合污;你以为有不法行为的又不只你一个;你以为……
好吧,你以为的没有发生,朝廷的惩处虽重,可也算不上“不教而诛”;就是“枉法杀士坑儒”的议论,也被报纸上列出的罚没数字所冲淡。
这和处置李三才是差不多的路子,杀人还要诛心。
你看看那些被罚没的乡宦生员的家产,哪一个是穷困的。
不说家财万贯,也是上等人家,可还是贪婪无耻。拿着优免,照样隐漏偷税,又怎么值得同情?
“吴兄。”夏允彝提高了声音,才把吴昌时的魂儿叫回来,但目光还有些呆滞,傻傻地看过来。
拱了拱手,夏允彝开口说道:“所谓君子之学,贵于识时;时之所急,务之恐后。是以在下与陈人中、徐闇公将往京师游学,不知吴兄可愿同行否?”
吴昌时想到在京城被砍掉的几颗脑袋,脸色有些变,赶忙摇头道:“在下欲苦心攻读,便不随列位游学了。”
夏允彝也不以为意,又劝说道:“俗儒是古而非今,撷华而舍实。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,出外见识一番,或许受益匪浅。”
顿了一下,夏允彝又补充道:“再者,朝廷也开设新学,培养‘经世济用’之才,去看看也好。”
吴昌时还是摇头,说道:“在下还是觉得走科举正途为好,还请夏兄莫要见怪。”
夏允彝笑了笑,说道:“各人有志,某岂能勉强?既如此,那在下便告辞了。”
吴昌时起身相送,将夏允彝直送到宅门,才转身而回。
在冷风中,夏允彝紧了紧冬衣,加快了脚步,心中对吴昌时变得这般沉闷孤僻感到奇怪。
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