府中,熊廷弼吃完了饺子,却是滴酒未沾。穿戴整齐后,老熊大步而出,带上数十亲兵,前去巡视城防。
固守是有绝对把握的,问题是要尽量多地杀伤敌人,使其兵力受损,更有助于四方布置的围困和封锁。
所以,老熊有了计划。简单地说,就是不能一下子打得建奴丧失信心,甚至要给他们点希望。
而且,如何充分发挥红夷大炮的威力,最好能打死打伤建奴的大头目,也是个需要掌握时机的问题。
说白了,先隐藏杀手锏,或者与敌人在阵地上展开拉锯战,使建奴不断地投入,也不断地死伤,就是老熊要达到的目的。
雪花还在稀疏地落着,并不令人心烦,倒是让人有清爽的感觉。
地上只是薄薄的一层,城墙也镶上了银边。走上城头向外瞭望,纵横的壕沟、遮顶的草棚尽收眼底。
“大人。”负责值守的黄得功上前躬身施礼,“末将刚刚巡视完毕,官兵们都很好,只待明日与建奴厮杀了。”
熊廷弼点了点头,脸上露出一丝笑容,说道:“明日未必有战。东虏初抵城下,还要打造攻城器械,没有两三日准备,是断不会攻城的。”
“但我军戒备万不可松懈。”熊廷弼又说道:“你做得很好,巡视不可少,督促也不可缺。”
黄得功躬身领命,陪着熊廷弼在城头上巡视。
“东虏进抵,必先截断山海大道,扎设大营当在城北。”熊廷弼伸手指了指,说道:“我料其不会四面围攻,而是专攻一面。”
“先攻北面吗?”黄得功瞪着眼睛猜测道:“那敢请大人调末将守北面。”
熊廷弼笑了笑,说道:“北面不能交予你,且建奴要攻,也当是东北、西北两个方向。因为,他们会以为角台的守御当是薄弱之处。”
这是常规的攻城战法,而宁远也不是严格的棱堡,建奴十有八九会按照这个套路来进攻。
“如果攻城有进展,东虏又不知城头有红夷大炮,说不准会向前移营。”熊廷弼捋着胡须,冷笑起来,“只要在大炮射程之内,便打他们个措手不及。”
黄得功不是很明白,问道:“要让建奴攻到城下吗?那城外的防御体系岂不是要放弃?”
熊廷弼微微一笑,说道:“稍微放弃一些阵地,或是攻防进退,才能让东虏继续投入兵力,陷入与我军的反复厮杀。有掷弹车,有手榴弹,建奴在阵地争夺战中,岂是我军的对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