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,疍家人受不到陆居百姓的认同,官府也不把流动渔民入册,死后不准在陆地埋葬,只好葬在沙滩形成的沙岗地带。一些沙坟逢大雨后,尸骸抛露。野狗争食,凄惨无比。
有沙田民歌唱:沙田疍家水流柴,赤脚唔准行上街,苦水咸潮浮烂艇,茫茫大海葬尸骸。
官府除豁贱籍,并不能马上就改变存在于人们心中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。
比如疍户被岸上人蔑视,不准穿鞋、不准建屋、不准与岸上人通婚等等。某些规矩并没有法律条文,但其制约力却比官家规定还强。
当然,有些疍户也是生活习惯使然,或是不想看岸上人歧视的目光,并不愿上岸居住,觉得水上人家的日子也不错。
尽管疍户不列民籍,但赋税也是要交的,也要服从官府管束。所以,官差熟门熟路,找到领头人,约定时间,把疍户集中起来宣布朝廷新政。
到了日子,疍户们都准时来到岸边集合。心里都是忐忑不安,不知道官府对他们这些贱民又有怎样的苛刻律令。
李国助穿着民爵服饰,笑眯眯地打量着下面几百男女老少,想着是动员的人越多越好,先捞个实缺县太爷干干。
“李老爷。”官差对持有圣谕的这位民爵还是相当恭谨,眼见人都聚齐,躬身道:“人差不多了,请您训话。”
李国助拱了拱手,说道:“多谢相助,事后某有重谢,万勿推辞啊!”
“份内之事,不敢言谢,不敢言谢。”官差连连谦辞。
李国助展颜一笑,上前扫视着众人,朗声道:“某乃钦赐六品民爵李国助,今日来向诸位传达朝廷政策,与诸位息息相关,甚至是关系到子孙后代百年的大事情。”
众人面面相觑,都是迷惑不解,不知道这么大的事情,对自己是喜是忧。
李国助故意停顿着,就象是要卖关子似的。
“又会有什么好事?难道是请咱们上岸住?陆地上的人也看不起咱们。”
一个老者瞪了一眼自家的孙女,制止了她的嘀咕,心想:请疍户上岸居住,恐怕也不能轻易答应,除非划出块地方来单独设村。
李国助面对沉默的人们笑了笑,说道:“朝廷有令:疍民愿迁往湄公省生活者,削除其籍,改入民籍。虽入民籍,亦可操持原业,并可由官府于岸上划地建屋居住。”
人群发出哄的一声,都被这个消息所震惊。互相交头结耳地议论,响起了窃窃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