继光让出这一片区域,已经将整个军阵的一半空间给让出去了。甚至戚
继光背后,与西边鞑子骑兵对峙的火铳兵已经相距不远了。
如果伯颜还能保持那种悍不畏死的冲击的势头,很有可能硬生生将明军的步阵从中间凿穿。
另外一方面,戚继光也不得不承认。他有一点点高估了京营士卒。训练场上的表现,放在实战之中,有十分之一,已经很不错了。戚继光自然是明白这一点的。故而他一开始就是按这个角度来衡量京营。
但是万万没有想到,京营在这场战斗之中发挥出来的实力,比训练场十分之一还不如。
京营中下级军官有很多参与过白登之役,也算是经验了,但是大部分士卒只能算是新兵。新兵最大的特点,就是能打顺风仗,遇见顺风仗,根本不知道怕。能打疯。但如果落到下风,却难以坚持。缺乏韧性。此刻戚继光自然不能再考验这些士卒了。
他算准了,一鼓作气,二而衰,三而竭。鞑子骑兵冒死冲锋,强破车阵,已经将勇气与士气消耗得差不多了。
戚继光抽刀在手,说道:“开火,开炮,投弹。”
几乎一瞬间,枪炮之声大作。被戚继光压抑很久的火力优势一时间,迅速喷发而出。冲破车阵的这些骑兵,一瞬间硬生生地承受了一场钢铁风暴,最密集的是火铳齐射,然后就是散弹乱喷。当然了,炮弹多布置在四角,戚继光手中只有一些轻便的机动性好的小炮,甚至都是周梦臣当初主持军器监造的那些小炮,威力
不能说太强悍。
更重要的是手榴-弹。
因为种种原因,手榴-弹的重量稍稍重一些。所以很多将士投弹的距离都比较近,全部砸在车阵附近了。一瞬间爆炸声,将鞑子骑兵从中间切断。似乎这薄薄的,断断续续的车阵,就变成了一道天堑,将鞑子骑兵分成了两半。
伯颜运气好,并没有受什么伤。但是他坐骑就不一样,不知道被什么伤到了。只来得及长嘶一声,就栽倒在地面之上。
每一个时代,都有不同的战场逻辑。
在这个时代,每一个将领穿得都很骚包,就是那种,即便有千万人,也能一眼将自己从千万人之中分辨出来的骚包。这也是为了让士卒在任何时候,都能看见自己的主将,从而稳定军心士气。
周梦臣上战场的时候,也是如此,一身大红官袍,醒目之极。
而今伯颜也是如此,一身蒙古盔甲,头上戴着蒙古人特有的圆铁帽,盔甲外面还裹着一身洁白的裘衣,不见一根杂毛的裘衣。毕竟蒙古尚白,在一群臭烘烘的鞑子之中分外醒目。
再加上身边的亲兵护卫,乃至于周围鞑子的反应。
戚继光立即明白,钓到大鱼了。此刻他还不知道这个大鱼是谁。不过这是以后的事情,而今最要做得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