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等到六七月水丰之时,才能抵达汴河到黄河的交接河口。而此时又恰逢黄河丰水期,黄河水涨高于汴河,需要用大闸将两河隔开,粮船自然不能通行。需要等到九月,黄河水落之后,粮船才能从汴河入黄河,一路转进洛水,抵达洛阳。而从洛阳到陕州,虽然只有三百里,又有黄河水道相通,但陕州以东的三门峡水急滩险,船行十之六七或破损、或翻覆。运粮船吃水又深,不敢过险滩,因而到洛阳后,只能搬粮上岸,用牛马车驮运到陕州,再在陕州重新装船,经潼河运抵长安,此时差不多已经是年底了。漕运看似一路水运,但周折极多,而前后差不多要整整耗用一年的时间,十数万军民、数以千计的粮船为漕运之事,虚耗在途中之中,其弊一也;粮船大量积压、占用水道,民间也难得水道之利,其弊二也;而朝中豪贵少粮却多金钱,关中但有余粮皆被搜购一空,每遇涝旱,民间没有存粮熬渡,便动辄大灾,而在京师之则,却动辄民乱攘攘,遂成前朝国政之大害”
在韩谦看来,三皇子杨元溥年纪还太小了,天佑帝再有不到五年的时间就要驾崩,以常理来说,根本就没有足够的时间给三皇子杨元溥成长,更没有时间给他建立威信,建立自己的势力,但或许是在宫中,被安宁宫压制得太久、太狠,三皇子杨元溥出宫就府后的勤勉也是极为罕见,
更令韩谦意外的,则是三皇子杨元浦能在他的事情如此沉得住气。
韩谦心想着,要是能在天佑帝驾崩之前,助三皇子杨元浦争取出京就藩的机会,或许也是自己改变命运的一个选择。
“刘宴任度支使时,看出漕运滞缓最大的问题,就是粮船在水道交接之处等待时间太长,便决定在疏滩水道的同时,在两河交接之处建仓收粮,使每两仓为一路,每一路的粮船只负责两仓之间的粮食转运,省却虚耗之时。洛陕最险三门峡处,刘宴于峡口东西两端设两仓,这么一来,东西两仓相距不足二十里需要走陆路,其他皆可走水运——此法通行之后,玄宗时每年最多可从江淮调四百万石粮济关中,而每石粮运费降到七百钱以下,遂称善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