院子里有十三名少年,原本就是家兵子弟,父兄都在家主跟前任事,他们知道过继来的这些家兵子弟,实则是狼狈不堪的流民子弟,一是从身份上看不起他们,二是看他们面黄肌瘦、胆小怯弱的样子,更是不屑。
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,少主韩谦竟然会选他们最看不起的五个流民子弟,在带领他们进行平日的操练。
他们年纪还少,不知道怎么掩饰内心的不满,顿时间就在下面喧哗议论起来,脸上露出愤愤不平的神色。
韩谦瞥了范锡程一眼,沉声说道:“这就是范爷你管教出来的家兵子弟?”
范锡程黑着脸,想要替自己辩解几句。
韩谦却不理他,眼睛盯着跟前五名还没有搞清楚情况的羸弱少年,说道:“以后在这院子里,你们每人带领七人接受管训,这七人的日常起居也皆受你们管束。林海峥、范大黑会告诉你们每天要做什么,要怎么做,但你们要记住的是:你们自己做错事,或者事情没有做好,你们要受罚;你们手下的人做错事,没有将事情做好,你们不能惩罚他们改正,也是你们受罚。你们应该知道吃饱饭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,而我这里也不会养无用之人,你们中哪个人在一年之中累计受罚的次数超过十次,我会将你们连同你们的家人再次赶出城去自生自灭,这个院子里不会养没有用处又不听管教的闲人。”
韩谦说话的声音很平静,神色也很温和,接着他眉头一竖,又说道:“刚才场下喧哗者,你们各挑一人出来,拿马鞭狠狠的抽十下,以示惩戒!”
五名羸弱少年面面相觑,看看韩谦,看看搁在走廊栏杆上的马鞭,又迟疑的看向场下那些眼藏不屑跟讥笑的少年,没有人敢指出一人来受罚。
“点一炷香,一炷香尽,他们不出手,就由他们自己受罚领十鞭,计一次。”韩谦不急不躁的对范大黑说道。
范大黑搬出铜炉摆在廊下,插香点燃。
院子里的少年这时候再也不敢喧闹,但他们还是不相信,那五个比他们瘦小得多、性子又怯弱的家伙,真敢从他们中各选出一人来,拿起马鞭狠狠的抽十下。
韩谦坐在廊下,也不吭声,就看着铜炉里的香一点点燃烧着;少年赵无忌将黑云弓背在身后,暗暗思量韩谦的选人之法。
林海峥、范大黑都觉得气氛压抑得可怕;赵阔眯起眼睛,盯着院子东南角的那棵石榴树,看不出他眼睛里藏着怎样的想法。
差不多等那炷香燃烧到一半,才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