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道残阳铺水中,半江瑟瑟半江红。
韩谦看到二伯家的堂兄韩端,身子站在那个魁梧军校身后,脸色阴晴不定的朝这边望过来,他笑着问父亲:“没想到韩端也在池州,爹爹,你说他有没有胆跨到我们船上来请我们去池州?”
韩端终究是不敢跨进韩谦他们所乘之船,相隔数丈便令人将快舟停在江心,站在舟头施礼道:“祖父前两天到池州避暑,我父亲与大伯正在城中陪着,估算三叔今日船应该会过池州,特地叫韩端在城下守侯着,请三叔到城里一叙。”
韩谦袖手看着滔滔江水,入夏后下过几场豪雨,水势渐涨、往两岸弥漫的同时,水色也浑浊起来。
祖父韩文焕天佑帝九年秋致仕,回到宣州病养,韩谦当时就已整日厮混赌场妓寨,心里也是畏惧神色阴沉的祖父,整日都躲得远远的,也没有多少机会接触,这时候也猜不透祖父韩文焕此时出现在池州心里到底在想什么,三皇子就这么不值得期待?
韩道勋原本想着静悄悄的绕过池州西进,没想到老父亲此时就在池州,心里再不愿,也没有避而不见的道理,当下便让范锡程他们吩咐船工,控制航船跟随在韩端所乘快舟之后,往池州城而去。
船停入池州水营的坞港之中,家兵及家小以及季福、季希尧等船,也都上岸,韩端安排专人留在军营招待他们,另外也备好马,韩谦与父亲带着范锡程、赵阔等人,跟着韩端以及大伯韩道铭身边的军校,一路小跑进城,进入位于城西南角上的刺史府后宅。
走过一条狭窄的夹道,韩谦打眼先看到年前在他家宅子里,被他下令打断右臂的三名老宅家兵站在过道的尽头,心里冷冷一笑,压低声音跟父亲说道:“诺,真是鸿门宴呢。”
当世可没有多么高明的接骨医术,石膏还是一种内服的医物,还没有哪个医师郎中想到跟夹板合用,这是一种固定断骨养伤的良物。
因此,对绰号叫狗驴的三名家兵而言,他们的境遇,也就比当场被射杀的牛二蛋稍好一些,他们伤养好后,右臂还残废了,变成废人一个。
这三人原本武艺高强,极得韩道铭信任,才安排到长子韩钧身边任事。
他们在巢州、池州任事,跟着韩道铭、韩钧父子也是劳苦功高,在韩家地位要比普通的家兵高得多,将来也未必没有脱籍自立门户的可能。
大好前途,却在一夕之间毁于韩谦之手,如今也成了废人一个,看到三老爷韩道勋、韩谦父子走进来,他们心里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