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远外的迢迢青山。
有三四百山越蛮民披发赤足,守在江滩前,他们裸露精瘦黢黑的胸膛以及被碎石、荆棘割得满是伤痕的腿脚,大多人身边都有一堆又粗又长的麻绳,便知道他们都是守在江滩前给过往船只拉纤为生的纤夫了。
韩谦他们想要更快的通过辰州境内,进入叙州,也打算在武陵县雇佣纤夫拉船。
只不过韩道勋的座船没有悬挂旗号,得五牙军水营的战船护送,抵达武陵县前,就分开靠上码头,守在江滩前的纤夫,还不知道生意已经上门,还只以为这三艘颇为气派的大船,目的地就是武陵县。
韩谦也没有急着派范锡程他们去找江滩上的纤夫,远远看到一艘乌篷船斜倾在两三里外的江滩上,看乌篷船蒙裹白棉及黄麻丧布,颇为惊讶的跟他父亲说道:“那艘船应该是王家人护送王庚棺椁归乡所乘,怎么会倾倒在江滩上?”网
不是特殊的情况,已经提前潜入朗州、辰州、叙州的斥候,只会定期在约定的地方留下讯息,而不会主动找韩谦他们接触,这主要也是防止有什么蛛丝马迹,落入职方司密间的眼里。
所以韩谦他们四天前就已经知道王家人数日之前,才乘船护送前叙州刺史、病死任上的王庾棺椁从叙州沿流而下,准备运回家乡埋葬。
“看看去就知道了。”韩道勋说道。
“是不是有些犯忌讳?”韩谦问道。
听韩谦这么说,范锡程等人都深有同感,心想王庾要是正常调任,在途中相逢,少不得相聚畅谈一番,以示新老接替之情,但王庾作为前任,病死任上,避诲气还不来及,哪能主动跑过去解霉头?
“左司派出金陵的十组人马,倒有两组被你第一时间派往叙州,沿途传来的三封讯报里,都有提到王庾殓葬之事,显然是你所特意吩咐,”韩道勋瞧着韩谦道,“说实话,我都有些怀疑,运送王庾官椁的船在这里出岔子,是不是你安排人动了手脚。”
听家主这么说,范锡程、赵阔他们,都狐疑的朝韩谦看过去;杨钦也猛然想明白过来,真要能在王庚病殁之事上找到做文章的地方,岂非比什么手段更都有助韩道勋在叙州破局?
“爹,你误会孩儿了,孩儿怎么会干这缺德事?”韩谦面不改色的说道。
韩谦不解释还好,他这一解释,杨钦越发觉得运送王庚棺椁的船倾覆在这里,是韩谦安排人动的手脚,想到杨潭水寨被灭一事,他心里又是一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