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蔚回身,对她眨眨眼,“你总要习惯的。”
铁慈正想不能和他说话,每句话都暗含深意地不正经,就见他鼻子嗅了嗅,诧异地道:“好酸,你煮粥把醋瓶弄翻啦?”
“哪有……”铁慈说了一半就明白这个话术大王又来了,呵呵一声,也不接他话,挥挥手道,“既然帮我请了假,我便回去睡觉了。先生这里既然有小厮,有事便唤小厮罢了。”
原以为容蔚定然要不依纠缠的,谁知道他懒洋洋向床上一躺,什么也没说挥了挥手。铁慈如蒙大赦,落荒而逃。
容蔚躺在床上,听着她下楼的蹬蹬脚步声,比平日微微急切,唇角微微弯起,双肘枕在头下。
轻轻道:“怕了么……怕便对了。”
……
铁慈怕回去遇上那几个问来问去的,干脆去吃了早饭,等到上课时间,才慢悠悠回宿舍。
她掀开帘子,微微侧身,等那一夜过来满屋子的热气和男人气散掉再进门,却忽然有一只手指接过帘子,掀开。
容溥站在门口。
铁慈很怕他会张口就问“你昨晚去哪了。”
她不是害怕回答,而是会觉得这样的问题很无聊,怼人也很累的。
好在容溥一向清醒,从不僭越,他只侧了身,让她进去,道:“给你备了安神茶。”
铁慈一看,窗帘子都遮了一层黑色细纱,这是容溥搬进来住没多久,就给装上的。当时还觉得多余,现在看来,这是为时不时翘课的她白天睡懒觉备的?
铁慈由衷感叹:“阁下真是体贴细致,将来哪个闺秀嫁给你就有福了。”
容溥嘴角的笑意还未凝起便散去,默了一会,淡淡道:“别人倒也未必有这福气。”
铁慈一边往自己的榻上走,一边将外袍脱了甩在床边,坐下慢慢卷起衣袖,笑道:“孤的荣幸。”
容溥退后一步。
铁慈平日平易近人,但是一旦意态疏狂称孤道寡,那股尊贵端严气场便无声弥散,直叫周围人凛然肃穆,不能接近。
铁慈双臂撑在榻边,问他:“你今日又身子不适?没去上课?这屋子里杂乱,不适合你休养,去院正那里吧,好好歇息。”
院正是容家的人,不过不管教学,管书院财务人事之类的杂事。
容溥看着她,想说这里腌臜我睡不好,你就睡得好了?转头想想曾经听过的皇太女幼时经历,却觉得这话问了白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