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晌,一只手爬啊爬啊地越过楚河汉界,往铁慈的方向进发。
然后摸到了硬邦邦的枕头。
黑暗中一声叹息。
有人悄声问:“我的簪子呢?”
铁慈问:“你的脸呢?”
不是骂人,单纯指脸。
某人悄悄地道:“有点怕。”
铁慈呵呵:“就不怕绝交。”
“你不也骗我了么……”
“我那是因为觉得知己难遇,不想追根究底,江湖相逢,由心而行,身份有时候还是阻碍。我在你面前,最起码脸就一直是那张脸,你呢?”
一阵沉默。
半晌,铁慈理直气壮地冷笑一声。
果然。
“你就不该叫飞羽,你该叫鸟人。”
鸟人皮厚如城墙地道:“行。听着还怪好听的。”
黑暗中铁慈唇角一弯,随即在枕上无声摇头。
其实也没真的怪他气他,当初可不就是喜欢上这有趣的灵魂么。
只是总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。
飞羽悄声道:“这脸,不是不能给你看真的,是怕你看了更加控制不住,扑上来非礼我怎么办?”
铁慈气得笑了一声。她向来不是个太爱计较的人,懒得斗嘴,我有腿。
她一腿踹向飞羽。
飞羽及时一抬腿,两人的大长腿在空中相架,一声闷响,床猛烈地一晃。
不知道哪里发出嘎吱一声,这下两人都不敢动了。
这床是个花花架子,各种镂空雕刻非常多,稳固性堪忧,这要真的打架打塌了,萍踪可不是如是想,八成还以为什么什么,好不容易哄好的,受了刺激发疯总是个麻烦。
铁慈只得收了腿。
飞羽也便收腿,放下的时候想装傻搁到她腿上,想想没敢冒险。
半晌他道:“这回说正经的,脸是一定会给你看的,现在还不是时候,等我把某些事解决了,我就有脸堂堂正正和你说一说我们的事了。”
“什么事?”
“是小事,其实我也没当回事,但怕你在意,还是先解决了好。”飞羽翻个身,面对她,“”等我给你完完整整的我自己,好吗?
话说得轻佻似玩笑,但铁慈几乎立即就想到了“婚约”两个字。
这家伙也是有婚约在身的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