双剑眉如画笔描绘,目光明亮。
公子亦莞尔,还礼,“不知谢兄在此,有失远迎。”
*****
高蟠这宴席办得不亏,我敢打赌一个月之后,还会有人说起今日的盛况。
鹤园中最受瞩目的,不是鹤舞,也不是城阳王,而是同坐一席的公子与谢浚。不断有人走过来见礼,周围里三层外三层,困得水泄不通。
谢浚多年不曾在雒阳的宴席中现身,人们对他的好奇更甚于公子。
京中的世家纨绔,所谓从军大多不过是挂个羊头,就当是换了个去处游玩,回来仍然白白胖胖。
可谢浚看上去并不一样。他皮肤略黑,一看便知收过日晒风吹,腰间佩着长剑,举手投足也比别人多出一分利落。
当然,作为一个能与公子相提并论的名士,他容貌俊雅姿态出众,自是不在话下,与公子坐在一起,竟不曾被比下去,实教人惊奇。
这般雅集,自是少不了清谈。坐下不久,就有人抛出了谈端。
除了书法,谢浚当年以谈易闻名,这自是为他准备的。
谢浚亦不负众望,谈笑之间,从容道来。与公子言少而达意不同,谢浚的论言规整而稳健。虽是谈易,却并无故弄玄虚,旁征博引,颇有豪迈之气。在场众人听得专心致志,一时鸦雀无声。
一番结束,无人可对,众人心悦诚服,赞叹不已。
就连公子也不例外。
这让我有些诧异。
往日他出席这种白日里的雅集,无论公宴私宴,他总是最早离开。而这今日,他逗留得比往常都要久。甚至城阳王邀他回王府赏春兰,他也回绝,自顾留下。
亭中,谢浚正与宾客闲谈。
说来,此人的确有些意思。
当今的士人,以缥缈深奥的玄谈为追求,视时政孔孟为俗物。若是谁敢在这般雅集上抒发治国理政之感破坏气氛,那必然是要被人嘲笑。
谢浚却似乎全然不在意,聊了许久,天南海北,多是时政之事。不过他见识广博又言谈风趣,众人听得很是津津有味。且谢浚究竟声名卓著,即便犯了规矩也无伤大雅,不会有人敢当面指责。
“……如此说来,秦王此番出兵,十分顺利了?”有人问道。
谢浚道:“秦王先前镇守辽东数年,颇有谋略。此番若非他亲自出征,恐不可轻易得胜。”
“此乃天罚!”另一人不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