缓道,“天下大乱,乃是天下人撬动。黎民不安,自是跟随号令者造反。到了那时,什么世家公卿亦不过粪土,我等便是陈胜吴广之属憎恶之人。”
道理是不假,不过公子愤世嫉俗起来的时候,总是这般尖锐。
我安慰道:“公子放心好了,便是真的天下大乱,以公子之能,必无可虑。”
“我?”公子淡笑,“霓生,我等自诩读书人,天潢贵胄,然真正出了来,连你的一半见识都没有。”
我哂然,道:“公子莫忘了,我虽非士人,但我也读过书。”
“可你确比我知晓的多。”公子认真道,“霓生,我要费上好一番气力,才可及你。”
不知是不是这夸奖来得太突然,我只觉面上忽而热了一下。
我想说,公子及我做甚?
可看到他正经的样子,又忍不住想打趣。
我说:“公子这般看得起我,便不许费大力气。公子想学什么,我可教公子,公子只须每日交一幅字。”
我以为公子会像平常一样,立刻识破我的伎俩,“嘁”一声不理我。
但他没有。
他注视着我,神色仍然认真,微微一笑:“善。”
那双眸烁烁含光,深深的,似乎能摄人心神。
我愣住,好一会也回不过神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