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清虚狠下心肠,但筑基期的修士还是少沾染血腥因果为好。这因果清虚子帮他还了就是,左右他也算凌云的师尊,即便屠了齐国皇宫,天道也不会把这笔杀生孽算到他头上。
等到少年终于清醒后,手里提着的沾血铁剑坠落,踉踉跄跄跪下。
清虚随意用神识一扫,发现残破的宫柱后还躲着一人,冷冷地道:“还有人未死,拿起你的剑。”
“师父,弟子大仇得报,已经够了。”
白衣少年衣摆沾血,跪下砰砰砰在地上磕头,额心磕在染红的地砖上,血肉模糊。
仁慈。
清虚子冷笑:“你可知道,师尊都是为你好。”
“弟子知道。”凌云声音哽咽:“我当初不该欺瞒师尊,弟子知错。如今弟子尘缘已断,日后定会好好跟随师父修行,绝不踏入凡尘半步。”
若是其他人,清虚子早就按着头让他把那最后一人杀了,哪里有通融的道理。更何况凌云手上并未沾染多少鲜血,这里大半人都是清虚一剑下去,替他料理的。
但是偏偏不知道为什么,在触及到少年发红的双眼,嗫嚅的嘴唇和脸上恳切神情时,清虚子那颗坚固到万年不化,永远捂不热的心头,竟然泛起一丝不忍。
修道者应无情,清虚作为无情道里的佼佼者,更不会不清楚,情绪的波动代表着什么。
那是堪称致命的,沾染不得的毒药。
这是一个危险至极的预兆,可惜那时的清虚太过刚愎自负,并未意识到这点。
凌云也的确是一个十分优秀的徒弟,优秀到让人挑不出错处。
经过了齐国皇宫的这件事后,他果真同清虚所愿,踏上了无情一道,修为一日千里。
他们一师一徒生活在太衍宗主峰上,共同度过了一段漫长的时间。
修真界鲜少有人知道清虚的过去。
事实上他在踏入修道之途前,同样不过是一个出身贫寒困苦的普通人。也许经历太过苦难,导致他冷心冷情,即便是对相处数百载的道侣同样能够毫不留情一剑挥下。
杀妻证道成名后,一路血雨腥风,修真界提到他的第一直觉便是畏惧,连道侣都能杀的人大家自然避之不及。久而久之清虚站得高了,更无一人可以交心。
那段主峰上的记忆,即使对清虚来说,也是一段十分惬意,值得回忆的时光。虽然单独拎出来看稀松平常,每日都重复着枯燥的修炼,却因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