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没有。就像和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初次交谈,而不是一个执念了数千年的人一般。
是真的放下了。
宗辞恍惚地觉得,又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,甚至能说一句好到不能再好。
“借过。”
他目不斜视地同红衣男人擦身,头也不回地朝广场走去。
天一远远地就看到了他,绷着一张小脸朝他走来。
“不好意思,我一不小心差点就把借灯的事情忘了。”
宗辞快步走过来,走到后面甚至赤脚在广场的冷泉上踩出飞溅的水花。
这件事情说到底还是他理亏,又怕天一生气,宗辞便一边跑一边悄悄抬眸去看他。
毕竟讲道前广场上那些人的讨论他也隐隐约约有所耳闻。这盏琉璃灯不仅做工精巧无比,其上雕刻的繁杂花纹栩栩如生,直接拿去当艺术品卖也许都能卖出个不错的价格,更别说内里还燃烧着千金难买的鲛人膏。
宗辞上辈子对香料也有研究,虽说他只喜欢用梅花香,但也听闻过鲛人膏的鼎鼎大名。
万一天一以为是他动了贼心,想要偷偷顺走琉璃灯,那宗辞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。
走得太急,一下子停下的时候宗辞没顺过气来,弯下身子开始咳嗽。
他重生后基本只要一剧烈运动,身体就会出现剧烈的排斥反应。
例如现在。
不过是走了几步路而已,白衣少年的面孔就已经通红,像是被人用画笔蘸了些许浅绛色,连带着那双明亮的眼眸也盛上了浅淡水意,鼻尖和额间更是渗出一颗颗细细密密的晶莹汗珠,整个人看上去宛如一只熟透的梅子。
看到白衣少年过来,那些吃饱喝足的长生鹤立马一窝蜂地围了过来,一只只拍打着翅膀,矜持地走过去梳毛,试图引起注意。
天一看他跑的气喘吁吁,停下后又在原地撕心裂肺的咳嗽,不禁皱了皱眉。
宗辞身体差,这是他之前和他一起下山时就知道的事情,但看到如今不过稍微运动一下就这样,才有了些实感。
只比宗辞腰高一点点的小童犹豫了一下,“没事,这盏灯就送给你吧。”
宗辞没有发现的是,在不远处的广场高台附近,其他几位小童脸上都出现了毫不掩饰的讶异,但碍于门主还在场,连神识都不敢用出来交流,只敢悄悄交换眼神。
天一是天机门里资历最老的童子,据说前任门主还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