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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陷林中,暮晚摇越走越心烦。
忽然,扶着她手臂的春华向山头斜向上凸出的一个悬崖方向一指,惊喜道:“娘子你看!那是不是我们要找的白牛茶树?”
众人顺着春华所指看去,见葱郁矮树孤零零地长在山壁前,再与公主手中的画像一对比,一模一样。
当即,所有人振奋起来。
暮晚摇也露出多日来的笑容:“走,那树旁边肯定也能多几株茶树。我们去挖几株带回长安。挖到这树,我们就去南海见我舅舅。”
春华正要应和,却忽然感觉一滴水从上滴下,溅在她额头上。
春华抹了下额头,又仰头看灰蒙蒙的天空。她忧心道:“娘子,似乎要下雨了。”
暮晚摇安抚她:“无妨,我们挖完树就离开,不会耽误太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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广州之地,大批士子走出州考院,一时间都有些头重脚轻、脚步虚浮。
言石生立在门口,看到莘莘士子鱼贯而出,再想到暮晚摇前几日说他们岭南一年也送不了两个士子去长安,不觉心中几分唏嘘。
相比中原繁华,岭南被称为“不教之地”。寻常中原人被贬来此地就是等死,哪里还有重回的奢望呢?
不过是各搏天命罢了。
就是他自己读书,他阿父也整日喝酒、根本不管他。言家举全家之力供他读书,也不过是他们家人丁稀少,不缺这点儿钱财,言二郎身量清瘦又不适合下地种田罢了……
言石生想这些时,后面不断有学子和他打招呼,言石生也一一向他们含笑致意,恭祝大家今年能有好结果。
其实大部分人都知道自己不会有出头之日,不过言石生说话温声细语、让人如沐春风,大家都喜欢与言二郎交往说话罢了……后方传来唤声:“言二郎,你还没走啊?”
言石生回头,见是少年天才刘文吉来了。
看到刘文吉来,围在言石生身边说话的书生们一个个目光闪烁,纷纷躲开了:“言二郎,我还有事,改日再聊。”
刘文吉过来,看到言石生身边清空一大片,他根本不觉得那些书生是烦自己,他道:“一群乌合之众而已。你怎么总是和这群没什么用的人混在一起?”
言石生面色不变:“岭南落魄乡,天下读书人。哪有什么有用无用?刘兄这话说的很没道理。”
刘文吉清俊的面上浮起一丝轻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