尚宁可不要这些,也想换回那些死去的人活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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广州的战争对言尚来说比剑南轻松得多,他和暮晚摇重逢后,暮晚摇心惊他状态之差。她哄着言尚睡下后,才问清了外面发生的事。
广州封城半年,与外界全无联系,暮晚摇到现在才知道,死了那么多故人。
尤其是刘相公,杨嗣。
这二人的死,对言尚而言,恐怕是摧毁性的打击。
深夜时分,言尚在帐中睡得不安稳,暮晚摇点了一点儿他一直用惯的降真香,看他紧蹙的眉头平下去,暮晚摇才出了寝舍。
吩咐一声要侍女们盯着驸马后,暮晚摇去书房,询问这半年来她缺失的故事。
坐在书案旁,公主长裙曳地,颜色姣好,气势极稳。
跟随言尚行军的这个卫士,只看这般美丽的公主一眼,就红了眼眶。他都心酸,何况言尚?
卫士哽咽:“……三郎死的消息传来时,正是那可恶的南蛮人一直跟我们说殿下在他们手里。他们还用了一截手指头说是殿下的,来骗我们。二郎本就痛苦,那般一来,就直接吐血了。”
暮晚摇眸子微缩。
她手指蜷缩,用力地抓紧凭几。
她一时间大脑空荡荡的,心脏痛得让她弯下腰,喘息困难。
她眸中很快凝起了水雾。
这么多人战死,他的老师没了,她的青梅竹马没了……她只是听到就这么难受,言尚忍了那么久,他是花了多大力气,才忍下来,才见到她时,会落泪?
如他那般人,若非痛到极致,岂会哽咽难言。
暮晚摇闭目,颤声:“下去吧。”
她需要冷静,她需要自己将心脏上的伤口舔干净。她消化这一切,才能让言尚好起来。
昔日总是言尚安抚她。
而今,必须是她来撑着他不倒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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言尚一晚上都睡得不好。
那些每日每夜都会折磨他的噩梦,即使在他回到暮晚摇身边,依然没有结束。
他梦到太多的死尸,太多的兵刀相向。他梦到自己的老师,也梦到杨嗣满脸血地跪在地上,任由万箭穿心。
——为什么他救不了。
“吱呀”。
木门推开。
暮晚摇蹑手蹑脚地提裙进来,本想看一看言尚如何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