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牛奶和稍微加温的三明治。
在顾平挪动椅子坐下的同时,古晚晴才稍微抬眼,也只是微微抬起眼皮瞧了下顾平,他的脸永远没有表情,冷淡、乏味。
古晚晴低头拨鸡蛋壳,蛋虽然在冷水里激了一下,可拨完壳,里面的蛋还是烫的,她翘着兰花指小心拨着。
她知道顾平在看她,可她懒得去搭理他。
顾平不常来,可相比别的访客来说,他还算是勤客。
顾平第一次来是在三年前,古盛浩死的第三天,来的时候穿着便服,手里头拎着牛奶和水果。
他站在门口远远看着,不掉眼泪,也不过来和古晚晴打招呼,他站了一会,便将东西放在门口,也没打招呼就走了。
古晚晴后来才知道,牛奶盒里塞了一叠钱还有一张纸条。
纸条上写着这样一段话:人固有一死,或重于泰山,或轻于鸿毛,用之所趋异也。
古晚晴当时一心寻死,后头又一心想要报仇,等她真正明白这句诗时,已经是历经了许多的事情。
她后来慢慢明白了,古盛浩有自己的信仰,他不怕死,为了信仰死,更是让他心底深处无比的自豪。
古盛浩的死是升华,是对于他使命的追求,做为他的妹妹,她不该成为他的绊脚石,而是应该成为他精神的传递者。
在将心底的这个胆大的念头告诉顾平时,古晚晴遭到了顾平的言辞拒绝,顾平当时是摔门而出的,古晚晴完全理解顾平的心里变化。
古盛浩托他好好照顾这个唯一的妹妹,必然是护自己周全,安安稳稳的过日子,成为一个与古盛浩全然没有联系的人。
古晚晴当时没有逼迫顾平,等到两天后,她给顾平打了个电话,她告诉顾平,她说:“我只是做一颗棋子,一颗躲在最深处的‘相’,只有等他们发现,进攻我的时候,我才会出动,而我永远不会有危险,因为我走不出你们的保护圈,我只能走个‘田字格’。”
顾平有些动容,他在电话那头没有吱声,也没有挂电话,只听见那头传来手指敲击桌面的声音,像是在思考。
顾平是个聪明的人,处事沉稳,又历经这么多的大事小事,古晚晴知道,他肯定能衡量事情的轻重缓急。
好一会后,古晚晴又说:“无论你们保护的多么安全,我与古盛浩的关系总会被人知道,这件事情是迟早的事情,你是聪明人,应该知道主动永远比被动更有主动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