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样?”
看这人好欺辱,胖高个冷笑连连使劲儿伸出脚,往常清静身上替了一脚,勾着他下巴:“这能看得出什么诚意,要是你能像狗一样给爷擦鞋,爷就饶了你。”
围观众人不由皱起了眉,又伸长了脖子好奇地看着常清静要作何反应。
是真的替这胖子擦鞋,还是勃然大怒,不堪受辱,转身就走。
常清静眼睫微微一颤,伸出了手。
破烂脏污的袖口,探出一只修长如白玉般好看的手,拎起袖子,不声不响,顺从又细致地将这胖高个的鞋从鞋面一直擦到了鞋底。
看到这少年竟然真给这胖子擦了鞋,围观众人大感唏嘘。
都做到了这地步,胖高个终于觉得舒心了,在常清静将靴子捧在心口擦的时候,突然一脚将他踹翻在了地上,眼里的鄙薄几乎漫了出来。
“行了行了,我就大发慈悲饶你一命。”
“没用的孬种。”
被一脚踹翻在地,半张脸都浸没在了泥水中,四周或鄙薄或同情的议论声也好像渐渐地远去了。
常清静眼睫一颤,泥水顺着那张如玉的脸滑落了下来。
可他反而轻松了。
这几天日日夜夜纠缠他的噩梦好像在这一刻散尽了。
这几天,他如腹中、喉口吞炭的饿鬼,心火燎原,仿佛被每一秒都被大火焚身,不得安宁。
痛到一定地步,便不觉痛了。
那一刻,他好像也同记忆中的人,和宁桃一样感同身受了。
常清静冷冷地垂着眼,缓缓收紧了手指,无动于衷地俯视着泥潭里的倒影。
泥水淋漓,又脏又臭,也令他作呕。
他的确自私,愚蠢,自大又瞎了眼。
那一刻,常清静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厌恶这样的自己。
人群看着这少年宛如一条落水狗一样趴在泥潭里,乌发遮住了眼,好久都没有动静,终于觉得无趣渐渐散开。
这几天,他自甘堕落,和野狗争食,自我放逐,终于麻痹了自己,终于不再想她了,再也不觉疼了。
常清静缓缓爬起来,又跌跌撞撞继续往前。
他不知走过了多少地方,也被人认出来,肆意围堵嘲笑过。
他甚至和城里的乞丐相熟了。
“诶,”又瘦又黑的小乞丐,叹了口气,一双大得格外吓人的眼神盯着他看,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