依然是温北歌:“可以扫宁樨姐的付款码。”
宁樨窘得不行,赶紧从包里掏出一瓶水塞到温岭远手里,悄声说:“拿去喝,不要提钱的事。”
温岭远也压低声音,笑问:“暗箱操作?”
他拧开水瓶喝一口,却没有去更远处空置的躺椅休息,就和宁樨坐在一起。手臂撑在膝盖处,朝着发光的海面看去。
苏昱清已经走到海水没腰的地方,摆手冲苏雨浓大喊:“你要不要也下来玩啊!”
“下个头!我有伤!”
“我可以扛着你!淹不到的!”
“扛你妹!”
……
温岭远微微地蹙了蹙眉,经过一天半的观察,有一些话,他不吐不快。拧上水瓶,放在脚边的沙地上,他看向宁樨,依然是压低着声音,不让别人听见他们交谈:“我有一些疑问。”
这样严肃的口吻,使宁樨也不由重视起来,不自觉坐得更正,“什么?”
“苏昱清在你与苏雨浓之间态度暧昧,首鼠两端,这件事,你们三人彼此都知晓吗?或者,你与苏雨浓,是先来后到的关系?首先声明,我不是在质疑你与朋友的相处方式,只是对苏昱清的为人,有些许不信任。当然,如果是我的误解,你也可以澄清。”
宁樨睁大眼睛,诚然,即便她习惯了温岭远的说话方式,也觉得如此官方的辞令,用来指控苏昱清脚踩两只船,有一些好玩。
因此她笑着说:“你在关心我?”
温岭远看着她,没有否认。
“应该……怎么跟你解释呢。”宁樨挠挠头,这时候才明白所谓的撒一个谎,就要用更多的谎去圆是什么意思,尤其这个谎,她自己都忘了。
“如果你觉得不好解释,可以不用勉强。”
温岭远目光是坦诚的,真的害怕她会因此受到伤害。于是她决定实话实说,虽然实话等同于,她再度主动向他迈出一步。
她手撑在垫着紫色浴巾的躺椅上,低头看着地下,脚趾一遍一遍犁着让太阳晒得发热的沙子,“我和苏昱清从来没有过超出朋友界限之外的其他感情,那天说在和他约会,是在骗你。”
宁樨是低着头的,他因此垂下目光就能看见,她不甘心束缚于黑色发圈之下的,微微蜷曲的发尾,深栗色,带着橙花的清香气息。
这里,应当有一句“为什么”,答案是显而易见的,所以他选择不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