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石上囚龙山。
虽然,这在季崇言他们看来不必多此一举,可一个能截走陈石,对此道深信不疑之人,未必不会做出这等事来。
“他们定会连夜寻找机会上山,”季崇言说道,“我们用他们的机会。”
江平仄回头,看向身后的兵将,比起山下厮杀正酣的兵将,他们年纪大了些,可此时皆个个目光明亮。
一声齐应响彻云霄。
江平仄的目光落到了藏在兵将中的一道人影身上顿了顿,移开了目光。
临近夜幕时分,骤雨猛然席卷了整个大地。
虽入了夜,还下了骤雨,可厮杀却依旧没有停止。雨水混合着汗同血落进泥污里,惊雷撕裂夜空,照出脚下的沙土,仿佛都染上了一层血色。
看着骤雨中不住倒地的兵将,营中隔着大雨看着状况的众人脸色都很是难看。
“如此下去,死的人太多了!”段斐忍不住说道。
换下了那身风流小郡王的皮,跟随父王投入忠归营,经过这些天的厮杀,看着那些抬下来的兵将,他好似看到凭空生出一把火在不住燃烧着那些兵将的生命。
“现在还有的选择,至少不一定死。”主将黄占回头看了他一眼,神情淡漠,“可若是输了,我们一定会死。”
比起拥立杨衍这个所谓的前朝遗孤帝王,为大靖尽忠什么的,更多的人只是没得选择。
他们本是大靖兵马,君王无道,国祚倾覆,作为大靖兵马自该奋起反击,他们没做错任何事。而后暴君投诚,陛下都已投诚,他们再坚持下去还有什么意义?
待得大周初立,他们归顺大周。却又因着身上“前朝”的印记被排挤,新立的帝王从不曾信任过他们,或许是顾虑天下悠悠之口而不敢动他们,可又满是猜疑。
就似是双方皆持着刀尖相对,外头披了层皮,互相皆知晓对方的底细和盘算,只等谁率先扯开这层遮羞布而已。
什么拥立前朝遗孤、为大靖尽忠或许是他们的理由,可从来不是全部。
他们没得选择。
“成败就此一举。”黄占眼神木然的看向外头厮杀的兵马,道,“护送殿下上山!”
杨衍是前朝遗孤,自是殿下,不曾坐上皇位便不能称皇。
夜半时分,猛然迅疾的骤雨席卷着滚滚风沙而来,火把被漂泊大雨浇透,伸手不见五指,黑暗之中,前一刻尚在奋勇杀敌的兵将这一刻不约而同的停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