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,今日破天荒的,元禄竟瞧见他笑了。
付茗颂吃完面,没立即叫人撤了托盘,反而捏着汤匙,一勺一勺喝着汤。
不得不说,御厨的厨艺极合她的胃口,同付家重油重盐不同,宫里的膳食大多清淡又不失鲜味儿。
她杏眸微垂,这么多年,竟是第一回吃长寿面。
见她手中动作停顿,闻恕瞥了元禄一眼,低声一句,“撤了。”
付茗颂还没来得及放下汤匙,后头伸来一只手,捏住她的下巴往后一带,她手上微松,汤匙掉进汤碗里。
她忙扶住椅背,才没跌进男人怀里。
她瞪大眼睛瞧着他,眼底那点淡淡的、微不可见的粉色,在他眼里便放大了几分。
“这是要哭了?”他眉头轻轻一提。
付茗颂微愣,轻轻磕着下唇,除了床榻之上,她是不敢在他面前哭的。
闻恕一只手绕过她身前,在她巴掌大的腰背上压了一下,叫人彻底跌进他怀里。
他一手揽住,一手擒住,逼着她抬起脸。
宫人见此,纷纷低下头去,不敢听,亦不敢看。
于她们而言,皇上与皇后这便是夫妻情-趣,旁人瞧不得的。
“是为你那个大哥哥,还是为朕这碗面?”他如是问道。
付茗颂一怔,不知这二者为何要放在一起比较。
可她隐约能听出来,闻恕对付毓扬,带着些莫名的敌意,不知从何而来,也不知为何而来的敌意。
付茗颂轻声细语,有哄他的意味,“他是为了四姐姐的婚事来,臣妾说清,该是不会再来了。”
她习惯性的揣测他的情绪,从而能从善如流回话,不至于惹怒他。
这是她的生存之道,十六年来皆是如此。
可偏偏今日,依旧出了错。
闻恕似笑非笑地瞧着她,“所以,你是为了你哥哥,这眼眶才红了一圈?”
付茗颂又是一愣,还没来得及深想,便叫他松开下巴,屈指敲了敲额头。
“少拿你那小脑袋揣摩朕的意思。”
他这两下敲得可不轻,原本没想哭的人,疼得霎时红了眼,想抬手揉一揉都不敢,一声不吭地受着。
闻恕凝着眉头道:“哥哥有何好的,帮扶不了你,亦是护不住你,你十个哥哥,都抵不过一个朕,有这伤春悲秋的功夫,不如多用几顿饭,省得总是晕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