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长诀说罢,御书房的门便被从里头拉开,太监道了句:“宋大人,进吧。”
宋长诀敛眸,颔了颔首。
在踏进御书房时下意识往后瞧了一眼,就见元禄带着一行人风风火火的在宫道两侧的花丛中探头探脑。
他收回目光,转身望向前不久才见过的人。
然而,元禄的鼻子是没有宋长诀灵敏的,他就是对着那一簇簇颜色各异的花嗅上半个时辰,也闻不出梨花的味儿。
他负手在这条道上来来回回,眯着眼从这花团锦簇中,试图找到哪怕一小朵梨花也是成的。
可别说梨花,就是片花瓣儿都找不见。
太监们躬着身子,顶着日头口干舌燥的:“宋大人,会不会弄错了?这里头少说十多种花,哪怕真掺进梨花,寻常人也闻不出啊?”
元禄一抹脑门的汗,迟疑的往方才宋长诀的方向看了眼。
说的也是,宋长诀那小子,不会还记恨着那事,忽悠他的?
正欲收手时,元禄余光一瞥,瞧见暗蓝色袖口沾了一片白,不疑有他的伸手拍去。
才拍了两下,他蓦然停住。
他捻了捻衣袖,将指腹放置鼻下仔细一嗅,转身在花丛上胡乱抹了一把,细腻的白色粉末将暗蓝色的袖口蹭白,若不是衣裳色暗,几乎是瞧不出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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酉时,日头落下,彩霞铺满半片天,从小轩窗上投落下一地橘红。
两面屏风围绕在梳妆台两侧,搭出一处紧闭的空间。
瓶瓶罐罐占满半个台面,遮月握着棕红药瓶,用指腹沾了些,轻轻抹在她破皮的后颈。
她抿抿唇,话里还带着细微的哭腔:“娘娘别再用手挠了,若是留疤了可怎么是好?”
上回在俞州时便将遮月吓的不清,她这一身细皮嫩肉的,蓦然生出疹子,实在骇人。
付茗颂埋头在臂弯里,一日过去,病殃殃的。
她有气无力的反手在背上指了指:“这处也涂些药。”
寝衣后摆被掀开,冰冰凉凉的触感在背上漫开,她方才缓缓叹了口气。
闻恕盯着被抓出血丝的地方,眉间一紧,给遮月打了个退下的手势。
遮月犹豫的顿了顿,想从镜中知会付茗颂一声,可那人趴在妆台上,眼皮都未抬一下。
末了,一道冷冰冰的声音落下:“谁让你伸手挠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