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如今,全然是另一种光景。
而事情所有的转折,都从三月,开春之时,入住付家的那位沈公子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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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里,付茗颂拥着被褥沉沉睡下。
许是白日里见了付姝妍的喜帖,她这夜的安神药好似失了效,频频梦起在付家时的日子。
那必定都不是好梦。
一开始,梦境还在洗春苑里。
云姨娘阴阳怪气的说话声,付姝妍居高临下的嘲笑声。
她跪在长廊下的石阶前,沙粒磨破了膝盖,真的疼,可她哭不得。
紧接着,是那片栽满荷叶、浮着碎冰的池子。
付姝妍昂着下巴道:“付茗颂,你下去给我捡,那可是祖母赏我的链子,找不见我可算你头上。”
倏地,梦境一转,到了个完全陌生的地方。
雕梁画壁,古色古香。
十二名穿着红裙的女子并排站在室内,手持一把黑色折扇,腰肢纤细,脖颈修长,个顶个的美人。
她们腰身前倾,握着扇柄的手伸出,手肘弯曲,维持着舞姿的其中一个动作。
豆大的汗珠滑落,“啪嗒”一声落在地面上,她身形一晃,紧接着藤条便落在后背上,一阵火辣辣的疼。
她听见有人说,“你们之中呐,只有学得最好的一人,将来才能伺候贵人,其他的,都只能去那花街柳巷,伺候那些鬼男人,哪日被玩死在床榻上,也未可知!”
“一支舞都跳不好,看来,也就是那个贱命。”
“将来,也就是个任人玩-弄的玩意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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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,我不是,我不是……”
冬夜里,拥着被褥的姑娘一身冷汗,发丝贴在脖颈间,频频摇头。
她觉得手腕好酸,背脊好疼呀。
“娘娘,娘娘!娘娘您醒醒!”
有人在叫她,是有人在叫她……
付茗颂猛地睁开眼,被泪水糊住了视线,一时看不清面前的人。
遮月点了烛火,一下惊动了殿内的宫人,霎时间,昭阳宫一片通明。
她拽住被褥坐起来,神色呆滞地喘着气。
那是个什么梦,仿若真的发生过似的……
遮月轻拍着她的背,似是怕吓着她,轻言细语道:“娘娘,梦醒了,不怕,都醒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