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确实极大改变了赵循。
至少面对红妃的时候,他已经截然不同。
红妃的嵇琴流泻出的音乐让他找到了最初对音乐的热情,以及最开始单纯的、不加修饰的感悟。这个时候再审视如今自己的变化,会欣赏杜若兰那种浅薄的‘炫技’的自己,果然已经离开纯粹的音乐很久了。
所谓的欣赏,不是真的觉得那个好,而是像看到了一个新奇的杂技。别人做不到,而这个艺人做到了,所以带在身边,时不时向其他人展示一番。就和他收藏了一副别人没有的古画,时不时向人炫耀一样。
赵循的手还有些颤,他只能一动不动地看着红妃,嗓子有些发紧道:“小娘子是、是哪家女弟子?”
之前李尚书为他介绍过,但他没把红妃放在心上,所以根本没记住。
“奴家是撷芳园女弟子。”红妃不卑不亢...其实这种态度对于一个还没有什么名气的女弟子来说,是过于冷漠了。
但赵循一点儿也不介意,就这样对着红妃点了点头,心慌意乱道:“知道了...知道了...本官、我会......”
‘我会’什么,他半晌也没有说出来,是上门叨扰,还是请红妃赴宴——他差不多是这个意思,但总觉得说出来显得轻浮、不尊重。
这个时候再也没人提刚刚所说‘输赢’,仿佛提一声也是对红妃的轻慢...那都显得是个笑话了。
红妃当日回撷芳园的时间并不算很晚,一路上是赵循送她回去的,骑马跟在她的轿子旁,仿佛‘护花使者’。
临到撷芳园门楼前,红妃向他致谢,谢谢他送她回来,然而赵循却只是有些焦躁——仿佛回到了少年时,那个时候他只是个毛头小子,对世界上的一切都那么好奇、那么热情!遇到喜欢的东西也不会像现在一样遮遮掩掩、善于隐藏自己,同样,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游刃有余。
焦躁地摸了摸嘴唇,赵循扯下随身的一块玉佩给红妃:“今日有幸聆听娘子妙音,此物不值什么,只是略作表示,还请小娘子宽宥!”
他不是用贵重东西打赏的意思,而是从来都是贵族子弟,他习惯了用物质去衡量很多东西。这个时候也是这样,除了付出价值高昂的物质,给予红妃财货,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表达自己的喜欢。
红妃却摇了摇头:“奴家本就是赴大人接风宴,演奏是分内之事...况且,大人已经为奴家乐音流泪,这已经是最好的缠头了。”
五陵年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