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妃既不是谈话上的天才,也懒得学那些固定话术——不是觉得学起来麻烦,只是不想做这一套罢了!她知道女乐对上客人就是逢场作戏,但她不想直白到那地步!说她是自欺欺人也好,她只是还想留下一点儿‘本心’。
郭可祯自然不知道红妃一句话后面还有这样委婉难言的心事,或者他也不在乎这个,听红妃说过也就是听过。这话之后他点点头,一边看红妃点茶,一边与红妃说话。他问红妃答,倒没有之前那样冷清了。
“郭大人第一次见师小娘子罢?倒是投缘。”旁边的人觑着郭可祯的神色,自然知道他的心意,笑着引导话题。
哪里有什么投缘,这种事还不是凭人红口白牙说罢了。
郭可祯目光稍微挪开了一点儿,与这人道:“师小娘子倒是与传闻中不差分毫,实在脱俗...这在如今也难见了。如今好浮夸的多,不只是女乐,寻常行当里名不副实的也是多数。”
旁边一起侍奉的孙惜惜心下酸酸的...他如今也算是看出来了,这些外头的男子就是这样!若是见得欢喜了,女子依随一些便是柔情似水、泼辣一些是性情爽朗、多话的是活泼,似红妃这样话不多的,就是不俗了。
其实哪有这些那些,只有喜不喜欢而已。
至于到底喜不喜欢,还不是看一张脸——眼下是第一次接触,除了脸,别的也看不出什么了。
“这才到哪里,郭大人就如此说!”另一位同僚也笑着凑趣:“听说师小娘子是才色双绝!才艺还要胜过容色,该让师小娘子表演一番才是!”
郭可祯笑了笑,摸了摸胡子,看向红妃,刻意放轻了一些声音:“如此,小娘子便舞蹈一番罢。”
凑趣的同僚道:“不该跳舞的!这茶坊阁子里,再宽敞能如何宽敞?师小娘子作舞,也只能是坐部伎里的散曲,显不出师小娘子的本领!还不如拉琴呢...师小娘子的嵇琴何等出色,这是都中、不、天下除师小娘子外,其余人都不能的!”
舞蹈在此时有很多种分类法,比如软舞、健舞,这是从节奏风格来的。而分为‘坐部伎’、‘立部伎’又是另一种分法,坐部伎主要是在室内表演的,立部伎则是人数较多、场地需求较大的。
这次的客人不是红妃喜欢的,简单来说,这些人比她这个女弟子敬业多了...女乐与客人逢场作戏这是双方一起的!不是女乐一个人演戏,客人被骗的团团转。事实是,客人其实也是来找乐子的,大家将就着搭伙做戏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