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爱画成痴的,红妃在舞台上的表演彻底激发了他...他几近以红妃为神!他首先想到的就是画下这一幕,然后永久留下这一幕——这是人在面对神的时候会做的选择,见识过真实的神迹之后,为神塑形、为神画像,不是再正常不过么!
“舞乐之艺何至于此!”在一旁的魏良华也深深叹息。他和红妃算是关系很好了,对于红妃精通舞乐,他自诩了解。然而,他虽然很欣赏女乐们漂亮的舞蹈、美妙的歌喉,但他本质上和其他士大夫文人一样,并不觉得舞乐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。
对于士大夫文人来说,治国理政是正途,至于不走正途的,那也是以文章为傲的!真论起来,诗词之类也是小道!更不要说别的了。像女乐们表演歌舞,消遣倒是不错,却不会有人将其当成是‘上流’。
这有点儿像电影刚出来的时候,穷人当那是一种不错的娱乐,花很少的钱就可以看一场演出(早期电影很少有剧情片,多的是一些歌舞录像,滑稽戏录像。事实上,刚开始拍的剧情片,受限于技术和电影这一门艺术的发展水平,本身也很难说有趣,很多时候远远比不上已经成熟的戏剧演出)。而对于当时社会上的知识分子来说,就连戏剧都是庸俗的,更不要说电影了。
对于魏良华这样的精英知识分子来说,女乐的歌舞好看是真好看,但内涵是不能追求的,舞乐本身也不能承载太过深刻的东西。
但这个时候,他忽然觉得过去的自己才真是浅薄了...这世上一应事物哪里又有高低?有高低的从来只是人而已。换成是红妃来舞蹈,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诗画里都表达不出的无穷意境。
所有人这个时候都被迷住了,等到红妃离场,要去换下孔雀裙,穿回自己的红色长褙子时。立刻有人上前拦住了红妃,脸上有他们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急切与讨好:“师娘子明日可有空,吾在樊楼设宴,烦请师娘子赏光!”
“师娘子,小人前次在一窟鬼茶坊与师娘子见过!”
“师娘子......”“师娘子......”“师娘子......”
所有人都在叫着她的名字,所有人都在追逐着她,所有人追逐的都不是她——红妃觉得可怕,因为她看到的是一团又一团的欲.望,会走路、会说话、会自己捕捉目标的欲.望。曾经红妃也经历过类似的场面,那时的她吓得手脚冰凉,都不会动了,是一个少年将她拉了出来。而如今,她发现自己还是怕的,但她已经学会伪装了。
伪装这没什么,伪装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