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今年秋天之前,官家柴禟对师红妃’这个名字不算熟。这很正常,红妃在外再红,于某些人来说也就是玩物罢了。她能在柴禟那里留个影儿,还是因为李太后难得高看一个女乐,物以稀为贵,柴禟因此晓得了红妃。
再之后,红妃掩护耶律阿齐离京之事,柴禟也听人说了...到底契丹是北方大族,这种事还是值得被柴禟知道的。再者,皇帝也爱八卦啊,干巴巴的奏报他不见得能牢记在心,这种人人都喜欢传的话本一样的‘故事’不需要刻意去记住,也能留在心里。
等到中秋宫宴当日,他还特别注意了红妃的《孔雀舞》,这也是他第一次见红妃的独舞。在此之前,红妃在宫廷之中表演都是群舞,而且是那些固定的曲目。至于李太后召红妃进宫献艺,一般也是嵇琴,而不是舞蹈...当然,就算是舞蹈也没用,柴禟又不是整日守在母亲身边的。
不得不承认,盛名之下无虚士!哪怕是见惯了艺人高妙伎艺的,见到这个年轻女乐的表演,柴禟也有大开眼界之感。
红妃的表演在于,她不只是在跳舞,还是在‘表达’,一种完全自我的‘表达’。看别人的舞蹈像是一株漂亮的花木,美就足够了,美就是全部。而红妃不同,她的表演更有‘可读性’,更像一篇文章,有品味的余地。
当时柴禟也有一种被感动到的感觉。
但也就是这样了,一个小小女乐通过舞蹈带给一国之君的感动是不可能深刻又长久的。就像后世的观众,一场精彩的表演带给了他们感动,而表演结束之后,原来是如何,今后也不会变。
生活里值得注意的事太多了,没法为一次小小感动挂怀太久。
‘师红妃’这个名字在柴禟这里真正变得‘如雷贯耳’,还是在李汨为她铺房的事为人所知后——知道这件事的时候,柴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他觉得这就是一个玩笑!怎么可能!不可能啊!
他的舅舅李汨是什么人,他再清楚不过了!就算他有一天顶着文官的压力宠幸了一个女乐,要给那个女乐宫妃的身份,李汨都不可能给女乐铺房啊...天子宠幸女乐被认为是淫.秽宫闱的事,周朝皇帝每代都得有那么一两回,而后自然是群臣劝谏。至于更进一步,让女乐成为宫妃,那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了,这种事还只出现过一次。
就是那一次,风波可不小!
柴禟并不觉得自己是风流到不怕麻烦的情种,所以并不觉得自己会像先祖一样做那样的事。可如今,更不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