结束了登场亮相,红妃回到了自己候场准备的院子,撷芳园的人都接住了她。樊素贞笑嘻嘻道:“你寻来的好曲好词,方才在前头唱,我偷偷瞧了看席那边,果然是一个个都呆住了!你姐姐唱的也好,要我说啊,她实不差那些‘如夫人’什么,只不过本功是‘唱’,难得争过其他人......”
师小怜不是那种出道之后能有那么两三年大红大紫,堪称花魁的女乐,她门前就是细水长流,总不差人气,始终能维持一个比较好的情况。她这样的,固然也好,但就是差了那么一点儿冲劲儿。
这样,她在等着升等时,就没什么优势,只能熬资历。而熬资历的话,虽说是排队,但本功是‘唱’的女乐,相比本功是‘舞’的女乐,终究差了那么一点。
“姐姐的唱我是挑不出毛病的,至于熬资历升‘如夫人’的事,未来的事谁知道呢。”红妃没有把话说死,她心里有一些想法,只是没说出来。
正说着,师小怜也带着那三四个唱的女乐回来了。笑着看向红妃:“总算不辱使命,二姐在台上也好...现今,只看待会儿呈演了——还愣着做什么?二姐快去换衣梳头啊!”
“是是是!”红妃应了一声,转身去到给她和她的伴舞使用的更衣间内,换上了待会儿跳舞要穿的衣服。一件石青色短抹胸,一条朱膘色纱线阔腿裤槢,裤腿并不散着,而是在脚腕上方扎了起来。另外,还有四条丝带朱碧各两条,并不挽在手臂间,而是用金臂钏在两边臂弯处固定了一下。
腰上是叮叮当当作响的珠串、金银链子,脖子上戴着结着红绿丝绳的金璎珞。手腕、脚腕上是手环、脚环,金灿灿的,上面錾刻着梵文、莲花、云纹,有铃铛缀在上面,动一动就有清脆的铃声。
红妃走出更衣间,立刻就有梳头娘来给她梳头,梳得一个望仙髻,上结了几根红色发带,另外就是金饰装点。
这梳头娘也擅于化妆,手脚麻利地梳好发髻之后,又取来胭脂水粉,为红妃化妆——说起这化妆,也很简单,就是照着壁画上的伎乐天来就是了——脸上妆粉涂匀,仿佛是一张白纸一样,然后就是在这张白纸上作画。
朱红色的嘴唇,眼尾擦上一抹红,眉目画出菩萨像的慈悲与幽远,额心点的是半粒椭圆珊瑚珠,像血一样红。
红妃画完了妆,再次站起身来时,眼睛似闭非闭。一时之间,连亲手完成这妆面的梳头娘也不说话了,哑口无言地看着红妃——天女,或者说菩萨,就在她手上诞生了,这是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