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英从浴堂回转来时,红妃正在花厅里与人说话。
朱英走进去,发现和红妃说话的人是两个妇人,一个年纪很大,看着有六十多,另一个年轻一些,四五十岁。旁边桌上是摊开的两个包袱,两个松花色包袱皮里包的是非常华丽的衣裙,这两个妇人倒像是来送衣服的。
红妃刚刚洗澡洗头,此时的人不论男女都留长发,但女子的头发还是要比男子长许多。再加上红妃的头发格外厚密,晾干就比较慢。等到朱英从浴堂回来,她这里其实都没有收拾完毕。
秦娘姨在茶房那边给红妃擦头发,擦到半干时就有人来了。来的人有两个,但她们不是一拨的,只能说是恰好遇到了。其中一个是鱼婆婆,她是楼店务的人,一直替红妃打理房子,就是红妃从这辈子的母亲师琼那里继承来的那所房子。
那所房子刚刚结束了租约,趁这个机会,红妃让鱼婆婆找人重新休憩了一番,然后再重新挂牌出租。休整房子不是小事,鱼婆婆是个很仔细的人,选好了泥瓦匠、木匠等等,定下了要用的物料,拟定了章程,这就来和红妃说明了。
至于另一个妇人,则是裁缝铺子的人。她原来是女司里的良籍女子,才出来两三个月。因为一个儿子是裁缝铺的大师傅,且本人也很是干净爽利,便到了裁缝铺子做事。大概是她善于应对的关系,裁缝铺子里往官伎馆、娼馆送衣服常让她去。
红妃这里她也不是第一次来了。
因为不是见正经客人,红妃也就相对‘轻松随意’。干脆请两人在花厅里坐了,自己则是穿着家常衣裳,披着头发就出来了。出来之后,秦娘姨继续帮她绞干头发,她则是与鱼婆婆、裁缝铺妇人说话。
这会儿朱英都来了,头发总算差不多干了,只是摸上去还有微微潮气。
“不要编什么紧凑发髻,松松地结一根大辫也就是了。”头发没有干透,但也不好再朱英面前披头散发的,红妃只能如此吩咐秦娘姨。
秦娘姨连忙应了,松松地编成一根辫子,发尾用一根鹦哥绿的发绳扎好。
“你们这是在做什么?”朱英原来站在花厅门口,是不知道进,也不知道退。直到红妃的辫子扎好了,才清了清嗓子,一边走进来,一边说话。说话的时候目光有些游移,还落到了桌上的衣服上。
“没什么,这位是鱼婆婆,楼店务的人,奴有一所小房子是她打理的,近日说要修葺,便有些事需要商量。另一位是寿大娘,裁缝铺子的人,专程送奴前些日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