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在女子被物化,贱籍女子就是商品的现实里,这些人爱她,和后世的男人爱上纸片人老婆,爱上人偶娃娃什么的,没有什么不同——喜爱是真的,可那份喜爱本身既浅薄易变,又靠不住也是真的。
那是‘爱’,但不是‘真爱’。
但,人到底是人,人性是很奇妙的。哪怕这世上绝大多数人都接受了相似的影响,生活在一个环境中,不自觉将红妃这样的女子商品化,不把他们当成是有平等人格的存在。但人总有可能突破某种藩篱真爱上另一个完全不合适的人,所以王子会爱灰姑娘,罗密欧会爱朱丽叶,神女会爱凡人。
红妃意识到了,朱英和柴琥、李汨一样,是‘真爱’...而她说‘不值得’,不是她不值得这样的真爱。只是想到了现实,想到了这个糟糕的世界,想到了自己不爱朱英。
朱英笑了笑:“值不值得,哪里是由你来说的?”
“本王曾经在大相国寺买过一幅画,要价两百贯。那是一副古画,可画者并不算出名,这个价儿开得太高了,旁人都觉得不值。可本王喜欢,直接便收入囊中了...本王的选择,值不值得,自然是由本王来说的。”
“红妃,好些日子没听你唱了,去清唱一曲罢,本王替你吹长箫。”朱英抬起手,摸了摸红妃的脸。微笑道:“不要流眼泪...不然往外说,不知道的以为本王为难你呢。”
红妃眼角有些红,她其实不是在伤心,只是感受到了朱英的感受——她实在是一个同理心很强的人,这大概也是艺术家常见的特质之一。
红妃压下了一丝心酸之意,笑着点头:“倒是可唱《画堂春》,就是山园社那位居士所作的...只是奴家本功不是唱,比不得馆中许多姐妹,大王担待了。”
朱英自然不会在意这个,接过一旁小厮递过来的箫管,箫声呜咽,再无别的乐器伴奏。
红妃曼唱:“一生一代一双人,争教两处销魂。相思相望不相亲,天为谁春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