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子充醒来的时候,整个机舱安静而黑暗。
在这一万英尺的高空之上,除了这架飞机之外什么都没有,就连一向紧张的保镖们也难得地放松下来,睡得沉沉的。
徐子充意识模糊之间感觉胸口趴着一个小小的人儿,她的身体柔软而温暖,呼吸浅浅的、轻轻的,像是一只毛茸茸的小动物。
那是夏梦渔。
半梦半醒之间,徐子充隐约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心情,刹那间竟是百感交集。他清醒过来,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。
昏暗的环境里夏梦渔显得小小的,就像是一个小女孩儿。
徐子充不敢乱动,慢慢伸出手,替她拉了拉薄毯
睡梦之中夏梦渔忽然蹬了蹬腿,整个人不安地轻微挣扎起来,紧皱着眉头,神情痛苦,似乎在做噩梦。
徐子充轻轻拍了拍她,小声地唤着她的名字。
“夏梦渔。”
“宝贝。”
夏梦渔终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,她神色茫然,似乎还在梦魇的余味里。
“做噩梦了?”
“嗯。”
夏梦渔翻过身,蜷缩成一团,徐子充从身后抱住她,轻轻地吻着她的头发,温柔地抚慰着她。
“梦见什么了?”
“梦见高三的事情了。”
梦里夏梦渔又回到了高考的那段日子,每天像是一个囚徒,没有自由,明明生活在这个世界,却觉得这世上的阳光、音乐、鲜花都与她无关。
天色总是沉沉的,一切都是灰色的。
父母看管她仿佛看管一个犯人,她毫无做人的尊严可言。
“真奇怪,这还是第一次梦见原来的事情。”
夏梦渔平时并不是个爱回忆过去的人,也不爱沉湎于伤痛之中,她总是向前看,从不回头。
她轻叹一口气,声音沙哑地说:“今天怎么搞的,好奇怪。明明是最开心的时候,却梦见了最不开心的日子。”
徐子充沉默了一会儿,然后小心翼翼地问:“你恨他们吗?”
机舱里黑漆漆地,夏梦渔的目光茫然地看着窗外,半响没有说话。
过了好一会儿,她才开口。
夏梦渔声音轻轻的,可语气却很重。
“那时候是真的恨,恨得就像是被铁丝缝住了眼皮,我的世界什么都看不到,除了对他们的仇恨。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