漂亮。”
一颗接一颗眼泪从脸颊下巴划过,滴在他泛白的旧衣领上。
“谢谢姐姐……”
程隐无言,没说话,只摸了摸他的头。
身边尘粒飘扬,程隐一直蹲着,直到他哭完停下。
没有说任何冠冕堂皇的话,她站起来,朝他伸手,“走,该回去了。”
小杨钢脸和眼睛一样红,不好意思:“还……还能牵吗?”
程隐笑了笑,“当然可以。”
重新踏上回去的路,配合他的步子,程隐放慢了速度。
掌心那只小手,握得用力。
她知道他害怕。
即使再乖巧,再懂事,又怎么可能真的不难受?
别人对你的恶意,并非你迎合就能消除得了。
就像她。
永远也记得,刚进廖家那几年,即使有吃有穿,身边的同学还是会悄悄取笑她,说她是没有爸妈的野小孩。
四年级课外生**验,老师安排六个人一组,让大家周末聚合,选择在组内一位同学家或者在公园野餐。
周五那天,她们的小组约好周末去学校附近的公园。
沈老太太知道,特意让周婶准备了满满当当一盒子好吃的送到隔壁给她。
然后她到了约好的地方。
然后,她在公园等了一整个白天。
沿着公园一直走,没有看到任何一个她们小组的人。她失足踩进施工的泥坑里,磕伤了腿,两条裤腿灌满了泥。
日暮西山,碰上一个抄公园近道回家的同学才知道,她的那个小组,原来约的是去小组长家模拟野餐。
让她在这里等,不过是支开她,因为不想带她去。
她在公园长凳上坐了好久,直到沈晏清来找她。
他已经念初中,被她木疙瘩般的模样气得不行,带她坐公车回去,从公交车站到巷子里,背着她足足训了一路。
“裤子脏了就回来换,傻站什么?”
“不敢坐车不会打电话,就算廖叔叔不理,打爷爷的让人去接你不就行?”
“别人不带你玩就别跟她们玩,这么简单的道理有什么不好懂?”
话比以往多了许多倍,他当时都快被她气死。后来知道,他和院里同伴玩了一下午,结果廖家做饭的婶子告诉周婶,说她一直没回家,爷爷知道后急得准备让人来找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