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是好坏参半,总有坎需要迈。很多时候觉得撑不过去了,等到过去之后再看,其实也就那样。当时的痛苦是真的,后来的云淡风轻也是真的。
程隐瞥见他沉沉脸色,敛了些许笑意,说:“你别同情我,我不喜欢这样。”
沈晏清嗯了声,转头朝向左边,盯着车窗不看她。身侧的左手手指轻颤,到底还是拿起了先前搓灭搁在一旁的烟,重新点燃咬在唇间。
车窗开了条缝散烟气,外面清新的雨水味道溢进来,程隐调大音乐声量,一点一点大过雨声。
雨一直下到五点多,淅淅沥沥终于停了。
程隐和沈晏清下车,从后备箱拿出准备好的东西。地面湿泞,没有水泥的地方积了一个个小水坑,他们避着走,进了墓园,石阶长长,沿着上去转了好几个方向,是一片墓碑间隔空旷的地方。
刚下过雨的地面微湿,程隐单膝跪下,膝盖着落立刻印出一圈湿迹。黑白照里的那张脸和记忆里一模一样,程隐用袖子擦干净水珠,垂眸默默摆放祭品。
沈晏清在墓碑前说了很多话,烧出来的香灰都在提前备好做容器的盒子里,他说完看程隐,程隐摇了摇头,“我没什么想说的。”
天黑下来,大概是因为天气原因,墓园里没有什么人,除了入口处的守园人,静的可怕。
程隐和沈晏清沿着来时路往回走,石阶微滑,沈晏清伸手给她,她婉拒。下到一半时,有块地儿特别滑,她差点摔倒,沈晏清眼疾手快握住她的手,攥得紧紧的,后半段一直没松开。
在墓园里待了一个小时,天黑的早,加上天气原因,周围已是一片黑沉。下过雨路滑,沈晏清开得不快,沿山而下。
开了四十分钟左右,车忽然停下,引擎怎么都发动不了。
玩手机解闷的程隐抬眸:“怎么了?”
沈晏清说,“我下去看看。”
绕到车前检查一通,他回到车上,眉头紧皱,“车坏了。”
程隐问:“那怎么办?”
他点开导航,他们所处之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,距离市里还有三个小时车程。他拿出手机给助理打电话,把定位发过去,让人开车来接。
只能等着,好在车里别的系统功能没问题,沈晏清把前后车灯打开,防止别的车辆看不清撞上来。晚上气温降低,他调大暖气,车窗关得严严实实。
车内照明灯略暗,他把保温杯递给程隐:“饿不饿?喝一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