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便开了一个数:“十年。”
纪淳先是一怔,但那情绪极其轻微,只停留在眼底,随即便应了:“好。”
程樾有些惊讶,在和他对视的瞬间,也看到了他眼睛里的坚定。
这是个狠人,可以轻而易举的卖掉自己十年,而且回报率极低,仅仅是帮他摆脱贺家,这样坚决、笃定,将来必有作为。
程樾错开目光,淡淡的陈述事实:“贺绯的父亲是贺之川,贺家有头有脸有地位,你既是贺绯的男朋友,只要利用好这层关系,将来前途无量。你明明抓住一条晋升之阶,却舍弃不用,非要选我这个陌生人,为什么?”
纪淳又一次垂眸,沉默了许久。
程樾只见他微微抿着嘴唇,似是正在思量,是否要冒险将真实原因说出来,毕竟一旦他说了,成功的概率就是一半一半,成固然好,若不成,程樾就有可能把这件事告诉贺家。
直到纪淳开口,这样说道:“因为我要将我们家欠贺家的钱和人情还清。”
程樾笑道:“你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。”
纪淳点头,说:“因为我猜,学姐应该知道背后的原因。”
程樾又是一笑:“我的确知道。”
贺绯和纪淳在跨年那天开夜车,将一个同龄人撞伤的事,在贺家可是引起不小的动静,因为那天开车的人正是贺绯,而且是无照驾驶。
但就因为附近没有监控,因为纪淳父亲病故,留下一个烂摊子给纪淳和母亲,公司又被另外两个股东合伙儿搬空了,欠了许多债,所以贺之川就在此时和纪淳谈判,要求他替贺绯顶包,作为“报答”,贺之川会帮纪家的公司转危为安,为纪家还债。
纪淳思量再三,最终还是把自己“卖”了。
虽然最终纪淳没有坐牢,只是在拘留所待了两个月,可就是这两个月,令他彻底改变。
他不顾一切也要考上这所大学,考上工商管理系,而舍弃了居住地的大学,为的就是寻求一条出路。
事实上纪淳也是做了功课的,贺家的克星是程家,而贺之川和贺之秋关系不睦,贺之秋的儿子贺言更是虎视眈眈,并且早就在数年前站队到程樾一边。
纪淳又研究了这两家企业的背景、文化、管理层组成,以及两家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,他心里早已判定,贺之川失利是迟早的事。
后座两人各怀心思,就这样沉默了好一会儿。
直到程樾再度开口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