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了的确可以得到机会磨炼,可若是想在短短几年内就获得暴利,那无疑等于痴人说梦。
所以对纪淳来说,留在这里比去程氏好,起码还有机会可图,至于能图多少,那要看本事。
纪淳露出一抹笑,说:“如果是按部就班的进程氏,和我选择其他企业是一样的。留在这里从头开始,没有拐杖,凡事都要自己摸索,固然难,却也有利。学姐你是知道的,我需要钱,我父亲留下的公司只剩下一个壳子,我将来还是要把它重新做起来。既然早晚要面对,那不如从现在就开始学习。”
程樾半开玩笑:“合着你是跑我这里练手来了?”
纪淳也非常直接:“除非你找的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油条,但凡找个新手,都是在练手。老油条是有经验,也会在短时间内达到你要的效果,可你给他的机会,他未必像我一样珍惜,反而会更夸大个人价值。”
程樾越来越觉得纪淳这人有趣,说他天真吧,他还挺世故,说他成熟吧,他又时常说大实话。
程樾问:“哦,那你倒说说你比老油条的优势。”
“感恩。”纪淳说。
这一点程樾倒是不怀疑的,纪淳家现在处境艰难,以他的能力,要偿还那些债务,最快也要十年,但如果遇到贵人,愿意给他机会,最短可以缩减到三年。
纪淳保证道:“往好了说,三到五年我就可以摆脱掉纪家欠的债,而我和你约定的十年,我不会反悔,我一定会履行到底。而且将来不论过去多少年,我都会记得你这份恩情。”
而事实上,程樾最看重纪淳的不是这份“恩情”投资,这对她来说可有可无,也犯不上去提前十年种下这棵树苗。
程樾最看重纪淳的就是他的通透和定力。
大多数人工作,追求的都是温饱,少数人追求纸醉金迷,说白了都是一个字:钱。
但到底有多少才算够呢,答案是,没有人嫌钱少。
反观纪淳,他给自己定的目标是精准的,明确的,同样都是奔着钱,但他要的是一个确切的数字,一个可以斩断和贺家父女联系的数字。
他知道自己要什么,而且自律,这样的人不仅狠,而且有着深切的欲望。
那欲望会成为他的推动力,令他不会被眼前的甜头蛊惑,过程越残忍,欲望就越疯狂,在一番权衡利弊之后,战略性调整人生规划。
或许就在纪淳父亲病故的那个瞬间,他就已经开始成长为男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