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来
范阳的病到了五月,又出现一次恶化。
他每天都要吃大把的药,还时常念叨说:“要是明天一觉醒来就到六月,那就好了。”
因为范阳的身体,乐队成员都不赞成他花太多力气在练习上,每次在练习室都会盯着时间,一到点就让他躺下休息。
范阳表面上很听话,从不逆反,可到底是邵北川了解他的性格,搞了两次突然袭击,果然抓到范阳一个人溜进去打鼓。
范阳最听邵北川的话,每次被抓包都跟个小孩儿似的。
邵北川好气又好笑,却又无奈,转过头和程樾念叨此事,还问:“我是不是做错了,要是没有演唱会的事牵头,他还不至于这么折腾。”
程樾说:“范阳看上去是你们之中脾气最好的一个,出点事都是他左右周旋,可事实上,他也是认死理的,认准的事谁也劝不动。”
这一点邵北川也很清楚,若非如此,范阳的鼓技也练不出火候,除了才华和热情还需要惊人的毅力。
此后几天,邵北川的精神都是绷着的,眼皮也总是跳。
他心里隐隐觉得这是不好的预感,嘴上却不敢说,生怕应验了。
程樾见他休息不好,眼皮子直打架,晚上还时常做梦,明知道他这是心病,却不知道从何宽慰。
直到两天后,邵北川一大早去了练习室,打算先把屋子收拾出来。
谁知刚推开门,就见到鼓架那里坐了个人。
那人歪靠着椅背,像是在睡觉。
不用问,正是范阳。
因为范阳的状况特殊,邵北川便找人定做了一把高度适合的椅子,取代原来的鼓凳。
邵北川脚下一顿,无声的叹了口气,边走边问:“你来多久了?”
范阳没有应。
邵北川走到跟前,捡起掉在地上的乐谱,眼睛一扫,又看到旁边的鼓槌。
再抬眼往上看,范阳的手垂在身侧。
邵北川心里一咯噔,当下脑子里什么都没了,他下意识去碰范阳的手,是凉的。
再看范阳的脸,已经没了血色,双目闭着,看上去就想睡着了一样。
不会儿,萧晓峰和宋雨菲进来了,她们的说话声来到门前,又相继顿住。
只见邵北川跪坐在地上发呆,仿佛一座雕像,而范阳就歪在椅子上。
“川哥,你们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