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手,力道大得几乎能把周煦这副骨头折断。
卜宁倒是能忍,周煦顶不住了,冒头叫道:“哎艹,你轻点,我这他妈是肉做的——”
说话间,夏樵已经翻身起都了。
他额前鬓角全是冷汗,头发凌乱,半遮着眼,看向众人的目光是散的。仿佛有太多东西涌进脑中,以至于他一时间分不清自己是梦是醒。
那一刻,他给人的感觉有些陌生。
周煦的痛呼卡在半路,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,迟疑不决地叫了一声:“夏樵?你还是夏樵吗?还认得人吗?”
见夏樵迟迟不吭声,周煦有点慌了,空余的那只手点着自己的胸口:“我,周煦!刚刚跟你说话的是卜宁,还有我妈——”
他回指了一下张碧灵,又想起什么般补充道:“哦对,还有你哥呢!你哥闻时,就在山顶的房间里,但是还没醒。”
不知道是因为周煦粗嘎嘎的公鸭嗓太好认,还是因为听到了闻时的名字,夏樵终于慢慢松了手。
他盘腿坐在榻上,弓身将脸埋进了手掌里,像是在缓和消化着所有东西。
周煦离得近,看见他脸侧微动,嘴唇很轻地开阖着。似乎在重复念着每个人的名字——
闻时、周煦、卜宁
周煦悄悄松了口气——还行,起码还没混乱到谁都不认。
他正想再听清楚一点,忽然听见夏樵出了声:“我爷爷呢?”
周煦一愣。
这声问话很低,沙哑得犹如呢喃自语,带着一股茫然感,是最为夏樵的语气。但周煦却不敢接了。
他转头跟张碧灵对视了一眼,不知道要怎么回答。
屋里一片静默,良久之后,夏樵闷在手掌里自顾自接了一句:“哦”
爷爷不在了。
他就像在三天三夜的昏睡里,把这一千年的路囫囵重走了一遍,直到说出这两句话,才终于走到了头。
“小夏”张碧灵面露担忧地走过都。
周煦手腕带着被他攥出都的青痕,迟疑两秒还是拍了拍他的肩:“夏樵你你还行么?”
夏樵用力搓了搓脸,终于垂下手。
他没抬头,但周煦看到他鼻尖是红的,想必眼睛分好不到哪里去。
这些细节里都是熟悉的影子,是他们一贯认知里的夏樵。周煦总算放松下都,他刚想说“你刚才可吓死我们了”,就见夏樵身体又是一绷,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