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师弟摇身一变成了长辈”这件事伤害性不大,冲击力极强。
倒不是不能接受。
毕竟钟思随性旷达,想得开又喜新鲜,这世上根本不存在他接受不了的事情。
而庄冶又是万事“好好好”的性格,更不会有什么异议。
他们只是单纯地被吓了一跳。
但凡有一个人良心发现,预警一下给个缓冲,他们都不能“死”得这么整齐。
***
后来有一回得空闲聊,卜宁问道:那天何故作那么大反应。
彼时他们的身体已经恢复大半,能正常进笼,日常练的都是精细度和稳度。
钟思坐在练功台沿,长腿垂在崖外,睁着单只眼睛,手夹符纸瞄着山林深处的某片树叶。他听见卜宁的问话,想了想答道:“打死都没想过而已。”
“师父是仙人,仙人哪来七情六欲。”
“至于师弟我向来觉得,哪怕全天下的人成了家,他都不会成。我一度怀疑他看人、看傀、看鸟、看花都是一个样子,统统可以归类为‘活物’,除了师父。”
“现在想来,还真是除了师父。”
钟思两指一松,那张符纸直朝山林射去。
他甩了甩手腕,又改了左手,夹起新的符纸去瞄那片数十里开外的叶子。一边调整着角度,一边说:“小师兄,我需要一些安慰。”
卜宁:“”
根据以往极为丰富的经验,当钟某人这么说的时候,往往代表他皮痒。
卜宁斟酌了一下,问:“你为什么要安慰?”
钟思放出第二张符纸,又甩了甩手腕,转过头来说:“师弟的辈分长了一级,我就成了师门垫底,那还不是任你们欺,我当然需要安慰。”
卜宁脑袋疼,并且觉得这人没有良心:“谁欺过你,哪回不是你自己先招惹的?”
钟思不要脸皮,直接略过这句:“既然是安慰,师兄可否答应师弟一个小——小的请求。”
他用手指比了个缝。
卜宁觉得必然有诈,嘴上说着“那你容我考虑考虑”,手已经伸进袖袋摸阵石了。
“哎哎哎——”钟思一咕噜从崖边翻站起来:“别一言不合就起阵啊。”
他嬉皮笑脸又拱手告饶,而后说道:“要不这样吧,小师兄赏脸陪师弟我做个游戏。就来师兄你最擅长的那种,猜猜看,我刚刚放出去的两张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