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大靖知道这是客气,但也确实没有要多加关照的想法。不经真正的锻炼,怎么能成长,既要作自己的兵,那标准就是标准,不能含糊。
“此次运来如此多的物资,价值多少,崔兄尽管说。”郭大靖说道:“银子某还是有的,可千万别让林大人难做。”
朝鲜朝廷那么软弱,唯恐触怒建虏。给郭大靖提供武器弹药等物资,林庆业是冒着风险的。
崔孝一说道:“郭大人留的银子尽够了,等花完了再向郭大人要,某家是不会客气的。”
有钱能买到物资,就比什么都强。何况,从朝鲜购买,不仅路途近,价格还很便宜,算是成本价。
郭大靖话说到,也不跟崔孝一客气,起身招呼崔孝一,去了另一间房间。
崔孝一知道郭大靖可能有隐秘事情商谈,进屋坐下,便静等郭大靖开言。
郭大靖去里间呆了片刻,再出来时,手中已经多了一个小箱,直接放到桌案上,推到崔孝一面前。
崔孝一疑惑地打开,立刻被晃得眯起了眼睛。
十面镜子,全是银镜,即便没有阳光直射,也亮得惊人。
“这是——”崔孝一惊疑地望向郭大靖。
郭大靖笑了笑,说道:“送给林大人的。让他多加打点,才能掌握更大的权力,干更大的事情。”
崔孝一眨巴眨巴眼睛,忿忿地说道:“向权臣行贿,那些懦弱无能之辈?”
郭大靖坐下来,缓缓说道:“知道戚大帅、戚爷爷吧,他也送礼行贿,给那些朝堂上的诸公。如果不和光同尘,他能统领兵马,驱倭抗虏吗?”
崔孝一愣住了,垂下眼帘陷入了沉思。
“欲作大事,有时候不得不做些违心之举。”郭大靖继续说道:“太过刚正,被罢官去职,拿什么去实现胸中抱负?又拿什么保家卫国,抵御建虏?”
“若林大人不只是义州府尹,而是管理平安北道,能练多少精兵,又能打造多少犀利兵器?”
郭大靖伸手拍了拍崔孝一的肩膀,笑道:“若是升为议政大臣,又能干多少大事?”
崔孝一缓缓地吐出一口长气,苦笑着抬起头,向郭大靖拱了拱手,说道:“崔某明白了。”
“我先收着,你走时我送到船上。”郭大靖合上了箱盖,说道:“此事隐秘,不要让人知晓。”
崔孝一点了点头,有些好奇地问道:“郭大人也送礼行贿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