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人很少,差不多都是脚步匆匆,脸色沉重。买卖铺户也大多关门停业,在一些路口,还有官兵在巡逻。
建虏还未至城下,但沉郁压抑的气氛已经很浓重,笼罩着京城,压在京师军民的头上、身上。
小龙欲撑伞,却被何贵忠止住,在稀疏的雪花中,何贵忠向着西来顺缓行而去。
………………
贾庄子村,房屋仍在,却是一片死寂,有如被荒废的无人村。
在一处房屋的院落中,狼籍的地上突然动了动,一块盖板掀开了缝隙,那是地窖的口子。
吴兴柱侧耳听了片刻,才把盖板全部掀开,慢慢地爬了出来。
“爹,娘,你们先藏着,俺出去看看。”回头嘱咐着,吴兴柱把盖板又放好,起身走向院门。
他走得很慢,在半扇被砸坏的院门前停顿了片刻,手里拿起顶门杠子,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。
啊!刚出院门,吴兴柱就被吓得倒退了两步,差点惊呼出声。
一具尸体就倒在院门旁,血泊已经变成了黑色。脸是向下的,吴兴柱认为出是谁,也不敢去翻动。
抬起头,吴兴柱的手哆嗦起来,腿也在颤抖。村街上,一眼望去,时不时地就有倒卧在地的尸体,死状各异,令人惊惧恐怖。
一团红色刺痛了吴兴柱的眼睛,是新郎官,他也认识,能叫出名字的乡亲。
此时已经变成了尸体,可眼睛似乎还大瞪着,手里还握着把斧头,另一只手向前伸着,似乎要抓住什么。
吴兴柱不敢再看,不敢再走,缩回自家院中,蹲在院门后,似乎这里是唯一安全的所在。
好半晌,他捂着脸,声音由小到大,呜呜地哭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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沉重的铁锚落入海中,迅速下沉,把海船牢牢锚住,立时使船只稳定了很多。
郭大靖立于船头,长长地吐出一口长气,化作眼前消逝的白雾。
京畿大地,百年后再次被敌,成千上万的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,京师臣民也在恐慌和惊惶中度日如年。
郭大靖的目光由远而近,投注在如林的桅樯,以及来往穿梭的登陆船只上。
一百多艘舰船,在秦皇岛港外的海面,黑压压的一大片。有如压顶的乌云,给人一种难以形容的威压之势。
十一月二十二日,就在建虏兵临京师两天后,跨海远袭的东江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