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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如她方才所言,虽然她操持家务不辞辛劳,但子嗣之事,终究是她的心病。容氏虽看着和善,性情却是要强。她想事事都做得完满,让那些当初反对她嫁进来的人无话可说。可越是如此,她就将自己逼得越紧。严孝之去世前,最大的心愿就是摆脱单传,让严祺开枝散叶。如今容氏已经年近三十,偏偏生下的玉如又是个女儿,加上南阳侯一家来拱火,她心中的芥蒂便再也拔不清了。
方才见严祺怒气冲冲地走出来,漪如忙躲到了柱子的后面,幸好他不曾发现。
没多久,漪如就听到了容氏在屋子里哭泣的声音。
她心中又是焦虑又是急躁,知道万不可让母亲将这牛角尖继续钻下去。
踌躇了好一会,漪如将心一横,迈步走进屋里。
容氏仍坐在床上,用绢帕捂着脸哭泣。
旁边,玉如睡得香甜,方才的一切仿佛跟她毫无关系。
漪如走过去,少顷,轻轻扯了扯容氏的袖子。
容氏抬起脸来,满是泪水,眼眶和鼻子都红红的。
这副模样,是漪如上辈子和这辈子加起来,头一回见。
容氏在她面前,从来波澜不惊,遇到再大的事也似乎永远有办法。而现在的她,脸上满满的全是彷徨无助,柔弱得让人心疼。
看到漪如,容氏忙侧过头去,将脸擦干净,好一会,才转回来。
“你怎又来了”她哽咽着,道,“回院子里去”
漪如自不会走。
她在容氏的身旁坐下,望着她:“我问母亲一件事,母亲答了我就走。”
“何事?”容氏问。
漪如踌躇片刻,道:“母亲,你喜欢父亲么?”
容氏一怔,脸上闪过些不自在的神色。
“又来说疯话”她继续用绢帕擦着眼角,吸了吸鼻子,“什么喜欢不喜欢”
“母亲快说。”漪如抓住她的手,“母亲其实不是喜欢父亲,是么?”
“胡说。”容氏随即道,“不喜欢他,我嫁给他做甚。”
“那便是了。”漪如望着她,“我听阿姆说,母亲和父亲自幼相识,日久生情,不像别人那般三媒六聘,成婚了才见面。父亲当年为了与母亲成婚,连宫中都惊动了,经历了许多曲折才得了圆满。”
提到当年,容氏的眼神又黯下。
“你阿姆都跟你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