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不知道的是,每一笔田产购入,吴炳拿到的价钱,都比他们所知道的少了许多。吴炳懂得讲价,那边压低些,这边抬高些,就是一笔不小的数。严寿父子对京中的价钱不了解,由着吴炳说道,以为自己得了便宜,出钱的时候颇是痛快。
靠着这勾当,吴炳到了严家之后不久,就翻了身。
他家中老老少少十几口人,先前因为他不争气,屋子没了,母亲病了,一家人只能到亲戚家寓居,受尽冷眼。而没过两年,吴炳突然送了许多钱回来,不仅将从前的屋舍田地尽数买回去,还另外又添置不少。一家人穿金戴银,出入有马车,入宅有仆婢,日子比同乡的富绅还好。
吴炳母亲的病,先前吃什么药也不见好转,如今,竟是无药自愈,每日笑眯眯的,见人就说儿子有能耐。
至于这些钱财的来历,吴炳对自己卖身为奴讳莫如深,只说自己在为皇后的母家做事。家人和乡人都以为他在京中做了大官,更是欣喜不已。
至于严祺,他不像他父亲和祖父那样喜欢添置产业,对添宅买土没有兴趣。这难不倒吴炳。严家买下的产业不少,他那这些里面入手,将一些田产瞒下来,中饱私囊,这里一点那里一点,账上看不出来,攒到手上,却是一笔不小的数目。
除此之外,还有一个进项,那就是严祺的花销。
他自幼养成了纨绔习性,喜欢些奇巧之物,讲究穿戴。他这样的人,用物都是贵重得很,不是宫中赏赐,就是京城中那些专门做贵胄生意的商人们推荐而来。
这一行利润丰厚,商人们都是机灵的,知道要将自己的东西送到贵人们面前,首先需要经过他们的家奴。于是,吴炳便像先前严寿父子买产业那样,从每一桩生意里面抽成。
这些奢侈之物,贵人们比的就是价钱,价钱越高,他们越是喜欢。故而就算有人有心要查,只要吴炳和那些商人串通一气,便定然是无凭无据。
吴炳在严府之中,穿着朴素,举止规矩,一副老实模样。无人知道他在扶风的家人们个个过得富贵,已然不输京中的殷实之家。
而如今,这好日子似乎要到了头。
原因来自于大女君严漪如。
前些时候,严漪如不知道中了什么邪,突发奇想,把这严府里的账目查了一遍。
起初,吴炳以为这不过是个九岁孩童胡闹,没放在心上。不料,严漪如在看账的时候,问了不少事,甚至还会去核实。见账面上写着给仆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