恭敬透着小心,眼神颇是不定。
漪如知道,自己对他说的话,着实撼动极大。她甚至怀疑,若是换个人,这纠结和恐惧之下,会不会恶向胆边生,将她解决了,一了百了。
但吴炳到底还是她知道的吴炳,没有这样的胆量。并且漪如给他的条件可谓优厚,只要他听自己的话,不但过往不追究,甚至鼓励他将宋廷机的钱收了,无论怎么算,也是一笔十分划算的交易。
毕竟,她不过是个九岁孩童,又有什么坏心眼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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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承业第一次被皇帝委以重任,可谓雄心勃勃,壮志满怀。
虽然长安到洛阳,他走过无数次,也并非第一回去扬州,但此番出门,他无论看到什么,都觉得平添了一股指点江山的情怀。
见严祺带着女儿上任,他其实颇有些看不上。朝廷命官自有朝廷命官的体面,似这等到外地赴任半年的差使,本来就少有带家眷的,何况是一双只知吵闹的儿女。
不过,王承业并没有对严祺提出异议,反而颇是宽容。
毕竟这正使的位置本是严祺的,如今他只能做个副使,成了王承业的陪衬。副使没什么事可做,严祺若能够把这趟差当作游玩,而不至于对王承业满腹怨气,王承业自然也是求之不得。
故而路上,他尽量让手下人安排得舒服些,吃好睡好,便是路上临时歇脚的地方也尽量找舒适的去处。
到了黄河风陵渡的时候,早有当地官吏得了消息前来迎接,为他们安排下了最稳的渡船。
听到风陵渡三个字,漪如就不由地想到了长沙王一家。
她假托仙人指示,将长沙王会在风陵渡落水的事告诉王世子之后,长沙王返回岭南,就没有走这条路。他调转方向走西边,去了一趟秦州,而后入川,绕了一个大圈子,回到岭南。
这事,一度让朝野议论纷纷。有人大骂长沙王果然有不臣之心,出了京城就与秦州的旧部勾勾搭搭,乃司马昭再世;有人则擅长从中嗅出阴谋的味道,由长沙王为何往洛阳走一段路才突然折往西边这一点深挖,得出了路上皇帝已经埋伏杀机,长沙王提前探知,故而逃去秦州的结论。
而在过河的时候,王承业喝了两盅酒,漪如听他跟严祺提到了长沙王。
“长沙王回岭南数月,不知可曾寄书信来?”王承业看着仆人们忙着把车马赶上船,忽而对严祺道。
严祺道:“不曾。”
王承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