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,漪如从第一本翻起,只见容昉在扬州的货栈每日出入数目都清晰地记在上面。漪如计算着每一笔买卖赚了多少亏了多少,看得津津有味。
侍婢小娟跑来对她说:“容公回来了,主公说让女君去堂上。”
漪如闻言,心头一喜,连忙放下账本跑出去。
只见堂上颇是热闹,容昉夫妇风尘仆仆,见到严祺,亦喜出望外。
漪如来到的时候,二人才进门。林氏已经将严楷抱在了怀里,容昉的脸上仍带着讶色,听严祺说着缘由。
见漪如也来了,夫妇二人更是高兴。
见礼之后,林氏放下严楷,将漪如拉过去,左看右看,笑道:“我方才入城之时,就听到马车外头有喜鹊在叫,觉得定是有什么好事。你外祖父却说我喜欢无端肖想。如今看,不是有了喜事又是什么?”
容昉也笑:“谁让那喜鹊刁钻,只让你外祖母一人听到了。”
说罢,他和林氏一人牵着一个,春风满面地往堂上而去。
夫妇二人从余杭带回了许多特产,其中不乏各种好吃的。呈上来之后,林氏给严楷和漪如两只手都塞得慢慢,无聊了多日的严楷两眼发光,吃得嘴巴鼓鼓。
“你方才说,此番来,原本是做副使?”寒暄了一会,容昉和严祺说起正事,道,“既是朝廷命官,又怎住到了此处来?”
严祺摒退左右,将那前后之事大致说了一遍。不过对于漪如得了神仙启示的事,严祺没有提,只将自己和王承业的分歧说了一番。
容昉听罢之后,微微皱眉。
“如此说来,你却是难办。”他说,“你答应了皇后看着崇宁侯,可论官职,却在崇宁侯之下,但凡有话,也只能劝着,他听不听却由不得你。这两头不讨好,岂非要受那夹板气。”
严祺道:“岳父所言极是,故而小婿决意趁早抽身,远离是非。”
容昉颔首,又道:“可这巡察使任期有数月之久,文吉便打算这般一直称病么?”
严祺道:“我想过些日子,就以养病为由,向朝廷正式请辞,让朝廷另派副使来。只是这一去一来,只怕也要费上两个月,这些日子,就要叨扰岳父岳母了。”
“这有何难。”林氏笑着抚抚严楷的脑袋,道,“我这宅子人少,平日冷清,任凭你住多久也无妨。”
说罢,她想了想,又道:“我记得崇宁侯从前与你关系甚善,莫非这些日子也不曾来探过病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