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,竟不敢看他的眼睛。
幸好这时候,小娟拿着妆盒来了。
漪如仿佛遇到了救星,忙将李霁手上的画拿来,拉着他走开:“来,先贴胡子。”
李霁倒是没有反抗,在榻上坐下来。
那脸上的胡子其实并不曾掉落,不过李霁显然贴得并不怎么走心,好几处歪歪斜斜的,看着假得很。
漪如从茶壶里倒出一杯热水,调开阿胶,而后,将那些贴得不好的胡子取下来,擦干净了,重新上胶。
她发现,李霁一直在盯着她。
漪如干笑一声,忙打破沉默,开口道:“我这胶可是上好的,平日里用来贴花钿,就算在外头奔波整日,大汗淋漓,也不会掉下来。你出门在外,想来要经常这般乔装改扮,我给你弄些备着如何?”
李霁不置可否,却将她那妆盒看了看,目光落在彩漆盒面的字上。
“宝兰坊?”他说。
漪如继续摆弄着假胡子,神色镇定:“正是。”
“宝兰坊是你的?”
漪如的手顿住,看向他。
“胡言乱语什么。”她一副好笑的样子,“谁跟你说的。”
嘴上语气平静,漪如心里却一阵发虚,打起了鼓,无比希望李霁只是随口胡诌。
“无人跟我说,”李霁道,“不过是从你那画上看出来的。”
“画?”漪如有些疑惑。
“这些画,有几幅,我方才在那闲心阁里见到过,尺寸形态皆是相似。不过,你这几幅,比店里的那些精细多了,也没有那宝兰坊的落款。我若不曾猜错,你这里的,才是原画。宝兰坊要卖脂膏送画,那么这画的本钱自不可太高,只能照这原画的样子,制成印版来印制,纸张也要尽量找便宜的,故而外面的那些画,只得你这画的五六分模样。”
漪如:“”
有那么一瞬,她觉得自己像个本事拙劣的贼,而李霁是官府里那捉贼的,经验丰富,老谋深算。她拼命地掩盖罪证,装作什么事也没有,但到了他面前,却被他毫不费力地看破。
但她当然不打算这样就认了。
“就凭这画,你就断定宝兰坊是我的?”她问,“其实那宝兰坊的主人是我的朋友,见我这画好看,就借去用了。”
“是么。”李霁道,“那你方才从何处回来?”
漪如愣了愣。
“自是到街上逛去了。”她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