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霁听着这话,露出一副鄙夷之色。
“可卫玠却远不及你。”漪如随即又补充道,“他虽有美名,却徒有其表,身居高位,不但不能力挽狂澜,还跟家人逃过了江去。逃过江去还不算,还因为来看他的人太多,惊吓一场就病死了。哪里像你,驱逐匪寇,保境安民,世人如今提到你,都将你的功绩放在首位,岂不比卫玠强了百倍?”
这一番马屁,显然是拍对了。
李霁没跟她计较,擦干净脸,放下巾帕,昂起头:“莫废话,快贴。”
漪如心里松口气,有些困惑。
在那些关于李霁的传言里,总说他沉稳睿智,有勇有谋,仿佛再世诸葛。漪如一度以为,他的性情与从前大不一样了。
但现在看来,也并没有什么变化。他还是那么冷傲,脾气还大,与小时候别无二致。
“这些假须你常贴么?”漪如重新调好了阿胶,将假须仔细贴上去,一边贴一边问,“这般大小合适,莫不是一直用着?”
李霁“嗯”一声,淡淡道:“我这张脸,难免会被有心人认出来,外出时遮上才好。”
漪如想着也是这个原因,道:“是汪全帮你贴的?”
“我自己。”李霁道。
漪如讶然。
“出门在外,众人各有职责,能自己做的事,不必劳烦别人。”李霁道。
倒是自觉。漪如心想。
可这时,李霁看着案上的镜子,眉头皱了皱。
“贴错了,不是这般。”他说着,就要将漪如手中的假须拿过来。
漪如却不给,道:“就是要这么贴,你先前贴得不好看。”
“要好看做甚。”李霁不以为然,“我是用来遮脸的。”
“就是要遮脸才该听我的。”漪如反驳,“你贴得不自然,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是假的,岂非更招人怀疑?”
李霁还想再说,漪如不高兴:“用人不疑疑人不用,你既然将此事交给我来做,便该听我的,不可推三阻四。”
那脸上虽仍然不满,李霁却没有再说话,似乎忍耐着,继续让她上下其手。
漪如脸上露出笑意,似乎又回到了从前。
当年在梅岑山上,她最喜欢看李霁被自己一番抢白,觉得她满口胡言,却说不过她时的模样。那双漂亮的眼睛瞪起来,脸上泛着红晕,比他面无表情的时候有趣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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