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知道他确实不能不去。于公,丢的是太子,李霁身为臣子不可袖手旁观,何况同样的身份,中山王世子已经去寻人了。于私,皇帝和长沙王的关系,朝野都是心知肚明的,李霁在这京城里,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。太子出事,他若无动于衷,不知会生出什么罪名来。
可漪如仍然蹙着眉。
她将李霁拉到一旁,低声道:“我总觉得此事不一般,这行宫里好端端的,光天化日,怎么会有刺客?”
李霁看着她,却是镇定:“怎么没有?你忘了八年前那猎会?”
漪如瞪着他,急道:“正是八年前那猎会不寻常,我才觉得”
话没说完,汪全跑过来说,人手已经安排好了,可即刻出发。
李霁应下,随即对漪如道:“道理我都知道。你放心,我身边的人不少,汪全他们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,不会有事。”
说罢,他转头交代严楷:“你送你姊姊回去,若有外人问起,且不必多言。这边如何情形,公家自有报信的。”
严楷忙道:“阿霁,我随你一道去!”
李霁拍拍他肩头,道:“如今将近天黑,山中野兽受了惊扰,皆凶猛异常。你那骑射之术不过初学,不但不可防身,我还须令安排人跟着你,反而不好。先回去吧,莫教你父母担心。”
严楷有些犹豫,但终究还是答应下来。
众人上了马,分作许多路,往山林深处而去。漪如看着李霁骑马而去的背影,只觉心头隐隐撞着,颇是不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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漪如回到大帐的时候,咸阳长公主等宾客也得到了消息,各是着急。
“可禀报了宫中?”她问道。
“已经快马去报了!”传话的内侍道,“崔将军还请宫中调禁军来,今夜应当能赶到!”
王承业坐立不安,神色铁青地来回踱步:“怎会出这等事?怎会出这等事!”
相较之下,韦襄并没有那样的着急,喝一口茶,道:“莫着急,既然北宁侯出马了,必是无事。”
王承业不理他,懊恼地对中山王道:“我早上起来眼皮就在跳,心里着慌,果然竟是出事了。”
中山王宽慰他两句,却听韦襄不紧不慢道:“说的也是。我等本来想陪着一道去的,却是崇宁侯说,这春狩是年轻人的事,年纪大的留在行宫里赏赏花听听曲才自在。”
王承业横来一眼,却是说不出话来。